“别吵……”温汀兰呢喃。
她头也不抬地翻着书。
《人文典》,《十经注》,《古义今寻》……一部部经典,阐述着著作者对世界真相的认知。
到底是为什么?
为何现世的主宰,现世人族之道胎,会被现世所恶?
“今日是晏家下聘的日子……”侍女柔声在门外:“小姐,您得出来梳洗——”
“不要吵,不要吵……”温汀兰尖声呵斥起来:“不要吵!!!”
楼里楼外,都安静了。
只有翻书声,继续哗哗地响。
……
临淄城太高大。
已经离它很远了,还被它的阴影所覆盖。
人的影子,马的影子,城的影子。
或许走一辈子,也走不出心中的临淄。
郑商鸣骑着高头大马,另一只手也拽着缰绳,牵着载鲍小伯爷的那一匹。
太阳往另一个方向落,高大城墙的阴影,则被无限地拉长,始终笼罩在两人身上。
他们往前走,临淄城的阴影在后面追。
郑商鸣回过头去,看那高墙长影,仿佛一片浓烈的夜。
“我小时候,总自己跟自己玩儿。”
他在缓缓移动的马背上,回想起自己的童年。
“我父亲一直在巡检府工作,那会官职还很低,但已经很忙碌。我母亲在术院做研究,嗯,一些比较基础的术法研究,但格外繁琐。他们都挺忙的。”
“有一年我过生日,那会我还不太听话,总希望能得到一点关注。我特意找了个地方藏起来,让所有人都找不到我。我想看我父母着急的样子。”
郑商鸣眨了眨眼睛:“但是他们都没发现我不见了。”
“我父亲以为我母亲带着我,我母亲以为我在父亲那里。又或许他们都不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
“后来我啊,实在是饿得不行了。自己从那个小巷子里走出来,一个人往家里走。那一晚好黑啊,特别特别黑。我还记得有一只麻雀站在屋檐上,一直看着我走,我想它是不是也找不到它的家。”
郑商鸣咧着嘴笑:“我小时候就是那种公子哥儿们常说的‘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