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
下面这片海,如此沉晦,其中潜藏的危险,无以名状。
当然对姜望来说,不过是稍微晦暗一点的涟漪。
所谓“恐怖天君”,完全无法带给他恐怖。
他将一直注视这片海,他将注视田安平登顶的全过程。
至少在登顶的那一刻,这片海不会仍然这样死寂。或能从中,一窥田安平的内心。
……
田安平悬立在雨中。
脚下是一望无际的波涛汹涌的海,一重一重的浪,仿佛登天的阶,在一层一层地推着他往上走。
雷云盖顶,仿佛他的恐怖冠冕。
骤雨惊雷,是他一贯入耳的喧声。
惊退钟离炎之后,他的气息仍然在拔升,一直在拔升。到达某个临界点之后,拔升的速度变得非常缓慢,但始终在向上。此世有天之限,而他在踏出超凡路上的最后一步之时,近乎无止境地向那天限靠近。
无论这些年人们如何看待他,无论他被怎样地阻止过——齐天子锁住修为十年也好,姜望一剑贯颈也罢。
他是眺望绝巅,乃至于更上风景的人,且他绝不满足普普通通的登顶。
今日他在东海走上登顶之阶,不知有多少人注视,有多少人忧惧。
尽管恨之入骨,尽管闻名而惊。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天空,眼中有一缕隐约的迷惘,和云翳般挥之不去的……好奇。
这条路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
……
钟离炎看了一眼天空,阴云仿佛入夜,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看着诸葛祚:“走吧,本大爷先送你回去。你爷爷在海上还有什么任务,你留个册子给我,其它的就不用管了——”
他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姜望,遂止语。
姜望从雨中走出,漫天雨珠,为之分帘。
一道道半透明的雨幕,一层层地拉开,衣角沉坠的青衫,竟如神明走来。
钟离大爷撇了撇嘴。
十二分的心情,有二十分的不爽利。
“该死的……雨!”
他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句。
“有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