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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并不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无名者】缓慢地咀嚼着死亡的过程:“真正可怕的是理想消亡,是为之牺牲所有、奋斗一生的事情,最后散成云烟,事不能成。”
“我不是在夸功,我只是在遗憾。”
“我刚才说到了哪里?”祂问。
“说到你对这个世界的贡献,应该远胜于我们。”地藏慈悲地看着祂,表示自己愿意倾听,并且说道:“我暂时同意这一点。因为我还没有来得及做些什么。”
“不是。”【无名者】被死死摁住无法摇头,所以眨了眨眼睛:“我说到无冤岭。”
“无冤岭?”地藏很感兴趣,很愿意了解祂。
当然这种“愿意”,并不十分温暖。
时至此刻还想了解祂的人,当然是有更甚于杀戮的诉求。
但无名者似乎沉浸在自己的过往中,并不介怀,只是颓声一笑,格外凄凉:“谁也没有想到,我年少时的一个妄念,后来竟成为我们唯一的希望……”
祂猛然抬起头来,一瞬间竟然抬起了楚天子的五指囚笼,虽然立即又被按下,但那也是竭力抗争的一次体现,仿佛在复刻当年,过程当然是艰难的,结果仍然是无力的:“你们根本不知道,真正可怕的敌人是什么!”
熊稷专注宰杀祂,不再跟祂对话。一剑一剑,削割祂存世的基础。
而祂继续道:“诸葛义先,你先前不是问我么?”
“你问已经超脱的存在,还能在诸圣遗留里获得什么……”
“呵呵呵……”祂悲声地笑:“你是否也想知道,诸圣时代为何寂灭,诸圣为何命化于此,这段历史因何埋葬?”
章华台在天穹闪耀。
关于祂的每一句话语,都在信息星河中反复涤荡。所有章华台属员勠力同心,辨析真伪,查证来历,追索真相。
先有星河汹涌,再有诸葛义先衰老的声音响起,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完成了工作,再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聪明人总是要对抗自己于知见的渴求。
但诸葛义先只是说道:“我已朽老,无非待你一死。倘若你来得及在彻底死亡之前讲清楚这些,老夫也不介意听一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