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要耍那三辞三受的把戏了!”熊稷一拂袖,把熊咨度晾在那里:“这里都是自家人。扭扭捏捏,叫人笑话!”
熊咨度手捧帝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常有惊人之举,总是发人之未想。但他这个父皇,也总能给他一些惊喜……当然也有惊吓。
难道真就……不客套了吗?
熊稷又在这时摘下他的平天冠,半蹲下来。他也很久没有这样蹲下来看自己的儿子,但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把这只冠,正正地戴在了熊咨度头上。
旒珠轻轻地摇晃着,卷动着光影,流淌在太子的五官。好像还没有回过神来,但又顷见几分莫测的威严。
熊稷咧起嘴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此起身。往外走的时候,很是随性地将龙袍一扯,过去的荣耀和威严,便都化作天边赤霞。
什么日月斩衰,忽晴忽雨,此刻都只是灿烂的黄昏。
他就这样只着一件单薄的内衫,独自走远了——
“意西进而败河谷,缟素百万楚户。”
“革国政而杀旧勋,有伤太祖德行。”
“堂堂一国天子,而行刺客之事,大伤国仪!损国势不过诛一孽超脱,朕何益于天下?”
“当去矣!”
就此宏声一道,渐散于长空。
时道历三九三零年春,大楚天子熊稷于陨仙林传位于太子,淮国公左嚣、安国公伍照昌、国师梵师觉所证,时有三军在列,章华台相承。
一生功业,退位即名,庙之谥之,乃“烈宗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