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车帘的,是一只修长的手。
而后是描着金边的薄袖,继而露出乌黑亮滑的发髻,那人一抬头——
满脸麻子露了出来。
客观来说,他五官并不难看,但那些麻子,让人怎么也无法略去,实在有碍观瞻。
那张拜帖疾射而来的时候,此人纹丝不动。
直到薄薄一张拜帖精准扎进车门中,他才微微侧头。
拜帖上那个金线绣出的“鲍”字如此刺眼。
赶车的腾龙境“马夫”,一手镇压惊马,一边勃然大怒道:“此贼欺人太甚!”
在马车边随行的两名护卫,也都是腾龙境修为。几乎同时拔刀,大有一言不合便血溅当场,主辱臣死之势。
鲍仲清伸手将那张拜帖完好无损地取下,轻描淡写,显出一流修为。
“呼”
轻轻吹掉拜帖上沾染的木屑。
然后才皱眉道:“大呼小叫做什么?”
又瞧了一眼自家护卫:“把刀收起来,本公子今日是来做客的,你们像什么样子?”
马夫闭嘴,护卫收刀。
他长身下了马车,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很是风轻云淡地道:“依两家的关系,胜公子对我有敌意也是应当,咱们既然主动来交朋友,岂可如此没有气度?”
鲍家与重玄家势同水火,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能作为重玄家的政敌,鲍家当然也不简单。
一门三伯爵,其中一个世袭罔替,实地实封。势力触及军政两界,不输重玄家多少。
鲍仲清就是鲍家家主当代朔方伯的次子,也是临淄一等一的世家子弟。
他虽然长相不佳,举动之间,却颇有气度。
自拿着拜帖,从他被弃之门外的礼物中走过,走到府门前,伸手轻轻叩门。
不得不说,这番姿态已做得十足,任谁也挑不出理去。
霞山别府的门子在门后恭声说道:“您请回吧,胜公子说了,今日不见外客。”
鲍仲清止住手,声音诚恳的说道:“烦请相传,来访的鲍氏鲍仲清。此来别无他意,实是诚心交好…”
“滚!”
一声怒吼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