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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敞亮!”
少年郎望着孟夫子通透的眼眸也是赞叹出声,不再犹豫,席地而坐,亲自给夫子杯中再度添满酒水。
……
梧桐树下,
酒香弥漫,
相坐无言,
两人都是默默地饮酒,
因为谁的心里都知道这一趟,
是两人这辈子最后一次对饮,
竹篓旁已经堆上了个空坛子,坛子不大只有寻常一壶酒水的量,因为竹叶青并不常见,这趟出城随行带的也是不多,只是全当途中驱寒所用。
曾敬酒望着铜炉中已经快要喝得见底的酒水嘴角越发的苦涩,因为身后竹篓中已经没有酒水了,给二人添酒的速度也是下意识的慢了下来,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一刻这么恨自己出门的时候不多带一点酒,又或者说是个嗜酒如命的酒鬼,行囊之中全是酒坛,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在和夫子多待一会。
随着最后两杯竹叶青倒入,
铜炉中再也没有半滴酒水,
没有如方才一般豪饮,
少年郎的手指轻轻敲打着雕有兽纹的铜杯,声音很轻可落到底下的曾敬酒心中确是如同洪钟大吕,片刻的功夫便满头大汗,胸口的衣衫也是被汗渍浸湿了一片。
因为自己知道一旦一杯酒喝下,
一切都应当有个结论了,不可能如往日一般。
曾敬酒望着不带丝毫犹豫举杯相邀的孟夫子,有些怔神,似乎随着那一杯酒的下肚,也抽掉了自己所有的精气神。
不知不觉间竟是眼眶有些模糊,
泪水说不得是什么滋味。
可想来总归而言是苦涩,
还有一丝无能为力的酸楚,
毕竟当初在齐都皇城外那个少年郎已经成长为了天底下独一份的大剑仙,自己在他面前连出剑的资格都没有。
“夫子,非要如此吗?”
少年郎心中早就已经猜到了夫子做出的选择,可还是不死心的出声问道,一则,是如今自己已经没有了杀他的必要,二则,是真的不愿意看到如此一位老者死去。
“这小池塘一般的浩然气还是足够支撑夫子走回山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