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末,
天上一轮明月高挂,
溪边流水潺潺,
地上人儿悠悠,
随行数千亲卫铁骑已经奔赴凉州各个郡县,少年郎如今已经半步一品修为也不需要兵卒护卫,来之前又说好了喝上一杯喜酒,索性便留了下来在这村子里住上一日。
落脚的地方是村口,老马入伍之前的宅子,三间土胚房后院还有一垄菜地,如今倒也没有荒芜隔壁人家用着种了点绿菜,村里也帮衬着,时不时修缮一下房屋,只是灰尘多了些,打扫一下还是能住人的。
“小暑热得透,大暑凉飕飕。”
“他娘的,这鬼天气。”
“都这个时辰还是不见丝毫凉意。”
“也不晓得多久才能睡得着。”
马有粮穿着一个粗布短襟正坐在躺椅上正咂嘴抽着旱烟,身旁少年郎也是毫不顾忌形象的席地而坐在门槛上,拿着北上时老马给的烟杆咂嘴抽了起来,若是不看那清俊的模样和周遭的气质,和乡下寻常爷俩也没甚区别。
“这时节热是热了些,可村子里没城里那些消遣的勾栏瓦舍,赌坊,酒楼,村里那些人户又舍不得蜡烛照亮,收麦子又累了一天,想来到家倒头便睡了。”
少年郎放下烟杆吐出一口浓郁的烟雾,放眼望去整个村里不见灯火,不见喧闹,不闻人声,在月光下极为恬静。
“殿下,这便是你想岔了。”
马有粮抖了抖烟杆里的烟蒂。
“黑灯瞎火的。”
“在炕上生娃娃也是极好的。”
马有粮极为惬意的吸了一口旱烟打趣道。
“也是,生娃娃这种事情是国之根本。”
“讲到底,愿意生多少便生多少,毕竟往后还有大片大片的土地需要咱们老乾人去耕耘,有了土地便不怕饿着肚子。”
少年郎若有所思道,这方世界和前世古代诸多习俗也是无甚区别,家徒四壁是一回事,可并不影响生娃娃,反而是越穷还要生得越多一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趟回乡,村里原本那些撒尿和泥,光着半个屁股蛋子满村子乱窜的傻小子们都长大了,一个个五大三粗,生龙活虎的,比起南边那些身板是要硬朗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