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十七……”
姜汤明一件一件细细数来,到了最后便是语调中都带着轻颤抖,不知何时眼角有一滴浊泪滴下,滴落在这燕国朝堂之上。
“下去吧。”
燕皇挥了挥手,姜汤明默默退走。
少年郎确是早已经思绪万千,这段不为天下人所知的历史如今落到了自己耳中,只觉得莫名的震撼,往日总觉得自家老爹已经算的上愚笨,顽固,如今才晓得天底下还有一个国家,上至君王,下至百姓,皆是如此“顽固”。
“可真要说起来,”
“那些蛮夷还看不上咱们这苦寒的燕地!”
燕皇突兀自嘲一笑。
挥手指向北方的肃慎,
指向那十万山岭的山越野人。
“他们,眼得流口水的是那块肥肉!”
“心心念念的是中原腹地,”
“朝思暮想的是扬州牧马,”
“心神驰往的是千里沃土!”
“本皇不妨说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
“若是换做他人,大可让出道路,放任蛮夷南下,甚至于与之结盟,瓜分中原那富得流油的膏粱之地。”
开门见山,
没有丝毫的委婉,
同样没有丝毫的矫情,
……
“可……”
一声轻叹传来,
“我姬氏余有祖训。”
“纵然宗庙断绝,”
“纵然祠堂塌陷,”
“纵然基业崩灭,”
“也绝不能让诸部蛮夷南下半步!”
燕皇眺望着远处的祖宗祠堂轻声念叨着,语调渐渐低了下来,眼眸中带着说不出的悲凉,可那老迈的背影却透着莫名的豪气。
“朕,流淌着姬氏的血液,”
“朕扪心自问,我姬存希从未有愧于我姬氏先祖,我姬氏旁支嫡系,皇亲国戚,亦是如此,便是朕的九儿也是这般……”
燕皇回身望着那一身戎装的姬酒儿苦笑着,手掌搭在自家女儿的肩头,眼中带着欣慰,和认可,是自己姬存希的种!
……
“蓟楼望燕国,负剑喜兹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