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生不讲究,如何把雪抖到咱店门外来了?”
一个店小二跑出来,嘴里嘟囔道。他这样的跑堂,阅人多矣,眼光最是尖利,见陈三郎孤身一人,在大雪天气,穿着又显单薄,一副寒酸相,料必不是赶考的举子,不会花费高价住店,因而跑出来斥责。
陈三郎眉头一皱,淡然道:“我要住店,身上的雪不在门外抖落,难不成带进店里去?”
店小二一听,立刻换了笑脸:“哎呦,这位公子说笑了,外面冷,莫要着凉,快快请进。”
这般变脸技术,端是练得炉火纯青,不去做戏子都可惜了。
陈三郎自不与他这下人计较,昂然进入。
店内生着火塘,很是暖和,登时驱逐掉身上的寒意。
客栈之外,忽而转出一个中等身材的精悍汉子来,目光隐晦,目送陈三郎进入,喃喃道:“果然是在这处落脚,我赶紧回去禀告给王爷知道……”
身形一转,没入人群中,不见踪影。
陈三郎来到柜台上,敲一敲木板,问道:“掌柜,我要住店。”
那掌柜笑脸相迎:“公子要住多久?”
陈三郎想了想:“暂且不知,到时要走了,自会与你结算。”
伸手抛出一锭银元宝,足有十两重,算是押金。
掌柜见了银子,眉开眼笑:“请公子出示路引文书。”
这是住店的规矩,长安城乃国都,管治自然不同别处,要查询过身份,来历清白者才敢收纳。
看过陈三郎的路引文书,掌柜“哎呦”一声,连忙将拿在手里的银子还回来:“原来是扬州来的解元公,老朽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陈三郎一怔,不明所以。
一州解元,名声固然不俗,但归根到底,还是一个举人的功名。举人之身,在县城之地或许属于名牌,很吃得开;可到了州郡,就变得比较寻常了,有功名无职权,享受不了什么特殊待遇。
州郡都如此,何况国都?
天子脚下,龙虎汇聚,一个解元来到,和往湖泊里扔块小石子没多少区别,最多只能泛起一丝波澜而已,转眼便没了动静。
这云来客栈的掌柜,一年到头不知接待过多少权贵,进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