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点头,先前的担忧已经去了大半。
仔细看了一会儿,郭朴抬起头来,对高务实道:“高侍读,你或许不知道,张太岳曾以此题写过一篇范文。”
高务实连忙站起身来,躬身道:“小子那闲官当不得真,先生称我名即可。”
郭朴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其他反应。高务实知道他这是表示:我还没有答应收下你这个弟子。
不过高务实也不纠结,他在想郭朴刚才这句话的意思,思索了一下,才道:“先生所言太岳相公的范文,似是某年主考时所作,若小子未曾记错,其破题应当是:善理财者,得其道而自裕焉。”
郭朴微微诧异,但仍然点了点头,弹了弹手中的稿纸,道:“单以破题而论,你这文章的破题,倒比张太岳更见大气。”
“岂敢与太岳相公相提并论。”高务实连忙谦虚了一句。
不过,他心里想的却是:你说“单以破题论”,也就是说其他方面是张居正占优。
谁知郭朴却摇了摇头,道:“时文有其特性,大抵观其破题,便高下立判。但你与张太岳不同,你二人虽然相差数十载,但正因为学文长短有别,所处地位迥异,所以有些差异,不足为奇。我只论文章,不提官位。”
高务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心想郭朴中进士比张居正早了四榜,他倒是不介意评价,只是万一说了什么张居正的不是,将来该不会传到张居正耳朵里去,结果害了我吧?
但人家郭老先生都已经这么说了,高务实也没办法,只好道:“还请先生指点。”
郭朴对他的一脸为难毫不在意,淡淡地道:“张太岳写此范文之时,已是内阁辅臣,位高权重,他那文章,粗看立论平平,并无你这破题恢弘博大,但你不要以为他是不能为之,他只是刻意取小……你可知我所言何意?”
高务实没思考过这点,闻言不禁有些意外,心中暗忖:张居正是有大抱负的人,行文当然能够恢弘博大,这是不必说的。可是光看他和自己刚才这篇文章,从破题来说,的确是我这破题比他更见高远。
我破题为“王者平天下之财,以道生之而已”,他破题“善理财者,得其道而自裕焉”,我一开篇便是站在君王的高度,将理财理解为君王治理天下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