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自己心里也窝火,但他忽然想起今夜的来意,忍不住问道:“先不提这个了,冯某眼下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东厂和御马监,只怕少不得要丢其中之一,太岳相公可有妙策教我?”
张居正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他今晚来找自己,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只是……此事还真不好办。
以张居正的水平,要他找点理由帮冯保说话,说什么首席秉笔兼任东厂、御马监很有必要,这个其实没有什么问题。
真正的问题在于,高拱这么干其实是分散司礼监几位大太监的权,相对来说也就等同于提高了文官的地位。这是一件天下文官看了都会叫好的事,他张居正如果跳出来就这件事和高拱唱反调,那就是站在了满朝文官的对立面。
我张太岳是不打算好好活了怎么着?
“督公,胳膊拗不过大腿,这件事你就不必想了,拦不住的。”张居正毫不犹豫,果断地道:“为今之计,督公只能好好想想,东厂重要,还是御马监重要,这两处一定要保住一处,绝不能都丢了。”
冯保刚才受到的打击不轻,此时自己心里也清楚,二者皆保那是不可能的了,必须要做一个选择,留一个总比一个不留来得强,于是心情低落地反问道:“太岳相公觉得留哪个好一些?”
这个选择看起来的确是很难选,一个监察权,一个军权,哪个都不是开玩笑的,都是大权啊。
但张居正十分果断,甚至没有半分迟疑,直接道:“保住东厂!”
冯保被他的果断弄得一呆,下意识反问:“为何?”
张居正的语气很急,甚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愠怒,道:“为何?我说督公,此时此刻你留着御马监的军权有什么意义?难道在高拱的步步紧逼之下,你竟然要起兵造反不成?”
冯保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张阁老莫要胡说,冯保焉敢行此悖逆之举?”
废话,京营兵制刚刚被高拱再次调整了回来,现在仍然是勋贵武臣为总理戎政(挂名),兵部侍郎为协理戎政(实掌),他这个御马监掌印只是代皇帝行使一个监督权,造反?拿头造吗?梦里都做不到啊!
“既然不敢,这兵权在不在手,有什么不同吗?”张居正阴狠地道:“可是东厂就不同了,只要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