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务实道:“此事之所以牵涉太后,其实说来也颇为意外。三公主和四公主二位殿下按例是不应该会在今天这样的时候出宫的,但太后万寿在即,那处佛寺乃是太后捐建,太后希望佛寺落成能赶在万寿节之前……”
他便把朱翊钧告诉他的内情转达给郭朴说了,但先没有说太后和皇帝的态度。
郭朴听完,面色倒是没有太大变化,语气平静地道:“公主出宫确实不符规制,但既是为太后万寿奔走,却又无妨了——此孝也。”
高务实道:“但太后却不希望公主出宫之事被过多宣扬。”
郭朴皱了皱眉:“净军出动,抓了尚未到任的兵部尚书随行家丁奴仆两百余人,这事儿如何做到不过多‘宣扬’?京师百姓素来喜欢看热闹,闲嘴又多,现在就已经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估计各种荒腔走板的奇言怪语已经充斥街头巷尾。”
高务实微微叹了口气,道:“所以得想法子吧事情往另一个方向上引。”
“另一个方向?”郭朴目光一凝:“哪个方向,党争?”
高务实没直接回答,而是微微蹙眉,问道:“凌本兵是嘉靖二十六年的进士,不知道他是谁的学生?”
郭朴面无表情地道:“那一届的主考是徐华亭,而凌云翼的本经是《礼记》,因此他的房师是陈南充(陈以勤)和吴孝丰(吴维岳)。”
高务实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凌云翼这出身不错啊,张居正、殷士儋、汪道昆、胡正蒙、陆光祖都是他的同年,而且出自同一房。
张居正和殷士儋就不说了,官终阁老;
汪道昆官终兵部左侍郎,曾是抗倭名臣,又是文坛巨子,杂剧大家,相传还可能是《金瓶梅》的作者;
胡正蒙是那一年的探花,曾任詹事府左春坊左谕德、翰林院侍读学士,曾与高拱一道主持嘉靖四十四年会试,可惜死得早;
陆光祖则是典型的徐党,当初海瑞在应天巡抚任上整得徐阶苦不堪言,陆光祖认为是高拱指使,还曾上疏弹劾海瑞,顺便语及高拱,言辞激烈。
不过他与张居正交好,高拱当时考虑到张居正的面子,就没把他怎样,而郭朴继任首辅后,见陆光祖行事低调,也就没有动他,反而给他正常升迁,现在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