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现在提前到了万历十年,并且步子走得更大。
仔细想想,倒也并不奇怪,因为历史上张居正死于万历十年,到了次年,朱翊钧开始反攻倒算,同时也把一些他认为该改革的事情提上了日程。后世一提朱翊钧清算张居正,就说他一反新政,其实这种说法明显带有某个时期的政治风气。
事实上,此时的朱翊钧已经在张居正无比严厉甚至无比严苛的帝王教育下,拥有了足够的政治见解,他已经能够自己判断哪些措施是必要的,哪些措施是有问题的。所以当他对张居正的幻想破灭后,他开始通过各种举动来证明:没有你张居正,朕照样能治理好大明!
但是很快,朱翊钧发现现实与他想象中有所不同,文官集团根本不配合他,尤其是国本之争,更是让这种不配合升级成了对立和冲突。
朱翊钧开始试图从他的父祖两代皇帝身上,找到一个好的应对办法,最后他失望的发现,自己无法单纯的模仿自己父亲或者祖父。
他的父亲隆庆帝,素来以仁厚著称,他的治国理念非常简单,正如他临终之时的交待:凡有事难决,问高先生即可。
但自从出了张居正的事——这个平时教导他尊俭朴、去奢靡的帝师,自己竟然奢侈到他这个皇帝根本没法想象的境地——朱翊钧不敢相信那些看起来甚至还不如张居正的臣子们了。
父皇有高先生,谁来做朕的高先生呢?学不了。
那么,学皇祖父?万历又摇了摇头,这位皇爷爷的权术不可谓不高明,可是身后名却是什么呢?世人只记得海瑞那句话: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内外臣工之所知也!
天下之人,都认为你不是一个好皇帝!内外臣工都知道这件事!
海瑞写这道《治安疏》的时候,嘉靖还未“盖棺”,但这句话偏偏就“定论”了!
可见,皇爷爷的权术也学不得,否则迟早自己也要被“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将来自己住进天寿山,怎么跟历代祖宗回话?
朱翊钧有嘉靖一般的聪明,却没有嘉靖那般刚愎自用甚至自私自利,但又不像隆庆那般豁达到能够“以天下累先生”,因此最终他只能选择当鸵鸟——随你们怎么上疏,我认为有必要的事情就处理,我认为没必要的事情就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