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朱翊钧真恨不得找本《皇明祖训》过来一把火烧了才好。
但这也就想想罢了,《皇明祖训》要是能烧,那他这个皇帝岂不也是能换的?
这下倒好,闹了个互相矛盾,还是进退两难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朱翊钧很没形象地挠了挠头:“这宗室已经多得朝廷马上养不起了,偏偏还动不得!这要是再过十年,朕要拿什么去养活他们?”
本来他这句话只是发泄情绪,想不到高务实偏偏点头道:“不错,皇上已经明白问题的关键在哪了。”
啊?朕这就明白了?不是,朕不明白啊!
高务实直接无视了一脸呆滞的皇帝,点头道:“是啊,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一个‘养’字——皇上为什么非要把所有宗室都养起来?”
朱翊钧一愣,心道:不是我要养啊,这不也是祖训吗?
不过他到底熟悉高务实,心里猜到高务实这应该是要提出对策了,不禁心生希望,装模作样地道:“啊,对,对,你说的是……不过朕还是有点不太确定的地方,你不妨说得再详细些……”
很好,很上路,这才是乖皇帝嘛。
高务实一脸沉重地道:“皇上,既然问题在于‘养’,那为什么不把这个问题开解掉呢?”
他长叹一声,道:“今天下之至重而难处者,莫如宗藩,至急而不得不处者,亦莫如宗藩。臣于编纂《大明会典》之时,曾历考前代,未尝有宗室坐食县官者。我太祖独厚宗亲,世授爵禄,恩至渥也。
然太祖当天潢发源之始,故奉以数郡而易供。至于今日,当宗支极茂之时,则竭天下之力而难给。以天下通论之,国初,亲、郡王、将军,仅只四十九位,而今则玉牒内见存者已有数万位之多,岁支禄粮八百五十万石有奇。郡、县主君及仪宾尚不在其中。于是较之国初,殆数百倍矣,如何能依然奉养如故?”
朱翊钧迟疑道:“若不养……”
高务实道:“臣想,皇上大概有两个担心:一是能否绕开祖制,二是不养也会导致宗室骚乱。”
朱翊钧连连点头:“没错没错,我就是觉得你这办法好像又绕回去了。”
“那却不然。”高务实笑道:“其一,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