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切尽对博硕克图有抚养之恩、拥立之功,那么博硕克图应该对切尽深怀感激了?”
“常人诚当如斯。”朱翊钧撇嘴道:“可惜,只怕未必。”
高务实有些意外:“怎么说?”
“去年,切尽先博硕克图一步上贡。”朱翊钧微微眯起眼睛:“锦衣卫本身就是去调查这件事的,因为这不符合惯例——结果你猜怎的?”
高务实思索着道:“切尽不是冒失之辈,他当然也知道按照惯例应该是济农先贡,其后才轮得到他。他既然抢先上贡,只怕是博硕克图那边出了问题。换句话说,他这是在逼博硕克图表态。”
“你还真是料事如神了。”朱翊钧讶然道:“博硕克图那边还真出了事……当时切尽刚刚染病,而博硕克图那边正巧有图们的使者拜访,其使者名义上是说图们有意重设五执政,其实是去游说博硕克图与土默特反目。如此一来,博硕克图就想故意拖延上贡,看切尽还能不能有所反应……结果就是切尽抢先上贡,反逼他表态。”
高务实叹了口气,摇头道:“切尽对博硕克图真算仁至义尽了,可惜天不假年,他的病还是越来越重了。”
“是啊,这真是好人不长命……”朱翊钧感慨了一声,又继续道:“而且这事还有后续。”
“又怎么了?”高务实问。
朱翊钧道:“原先切尽没病的时候,不管他做什么,鄂尔多斯内部不会有人胆敢反对,或者说至少不会有人胆敢摆在明处反对。但这次不同,切尽抢先上贡之后,虽然逼得博硕克图也赶紧补了贡品来朝,但是很快鄂尔多斯内部就有不少人鼓噪起来,责备切尽不该不讲规矩,先济农而贡。”
高务实轻哼一声,不屑地道:“乘人之危。”
朱翊钧很是认可地点了点头,又道:“但这件事却足以证明,如今的鄂尔多斯内部至少已经形成了两派,一派亲我大明,一派亲图们。”
高务实稍稍思索,摇头道:“皇上,这却未必。以臣之见,这其中有很多人未见得是真心亲近图们,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恐怕只是不希望始终屈居土默特之下——皇上莫要忘了,如果按照蒙古人的传统来说,济农既是全蒙古的‘副汗’,也是其‘储君’,鄂尔多斯的地位原先是高于土默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