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昔日所赞为虚,此其一;心斋公今年六十有七,有人等不及也,此其二。”
高务实瞥了一眼吴兑,见吴兑捻须不语,不禁轻哼一声,道:“心斋公为李宁远请功倘若有误,则我伯考文正公昔年独排众议,用心斋公为辽抚,那岂非也是有误?”
牵涉到高拱,吴兑作为学生也不敢不说话了,立刻道:“先师相文正公,素以用人称职为世所瞩目。其用心斋兄为辽抚,心斋兄乃实军伍,招流移,治甲仗,市战马,信赏罚,使土蛮(察哈尔)不敢侵而王杲伏诛。于是设宽甸六堡,为我朝廷拓八百里新疆——此若有误,何为不误?”
梁梦龙叹道:“所以说有人就是等不及了,两三年都忍不得。”
吴兑也叹了口气,摇头道:“也难怪他忍不得,此前日新顶了他大司农的位置,虽然他去做了总宪,但想必这口气仍是咽不下去。
而今年年初,本该起复回阁的凤磐公又偏偏病倒了,于是咱们原计划中,内阁能够力压心学一派的局面也就不复存在。此时此刻,他以为主动一些便有机会入阁,且能得到我等的支持,那也就不足为奇了。”
原来张四维丁忧这几年运气很糟,先是因为父亲病逝而丁忧,等到丁忧结束,朝廷召他起复回京的消息刚到,他还在按照“流程”请辞呢,结果母亲又病逝了。这下子走流程的请辞变成了真请辞,只能继续丁忧。
等到老娘的丁忧快要结束,他自己偏偏又病倒了。张四维本来身体就不好,壮年时期都曾经因病请辞回乡休养过数年,现在年纪大了再一病,当时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他甚至口述了一封信让回乡探视的张泰徵给高务实带来,信中他用颇为悲观的态度告诉高务实,说他可能没有机会再回中枢了,不过同时又表扬了高务实一番,说高务实这几年的表现比他想象中更好,勉慰他继续努力。
张四维信中还说,“晋党”本身原不该始终独立于实学派中其他人,如今在高务实的带领下已有逐渐融入的趋势,这是个好趋势,应该继续。反而如果他回京,这种趋势倒可能被打破,这对实学派整体而言是不好的,因此他不回去也有好处,劝高务实不必以此为念,争取早日让实学派上下齐心。
凡此种种,张四维说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