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圣太后点了点头,但偏偏又道:“你说的这个首次,是不是还包括设立那个定南都护府?”
朱翊钧看了母后一眼,忽然笑道:“母后对国事如此关心,儿子深感惭愧。”
慈圣太后微微蹙眉,看着朱翊钧道:“非是哀家不顾祖宗法度过问国事,但设立都护府这样的大事,二祖列宗并不曾为之……”
“母后,朕自然遵从祖宗遗愿,但天下之事恒变,而祖宗旧制未必能以不变而应万变,此事朝廷以有公议,亦成共识。设立定南都护府一事亦同此理,乃是时局更易之下的顺势而为。”
慈圣太后听他把自称从“儿子”换做了“朕”,知道他是为了表明现在的回答乃是以皇帝身份来回答的,因此也不得不谨慎一些——毕竟大明朝后宫不得干政的传统惯性极其巨大。
即便她曾经“摄政”十年,但她心里很清楚:首先,她并非独自“摄政”,与她一道的还有仁圣太后;其次,她们的“摄政”更多是名义上的,实际主政之人先是高拱,高拱去世之后则是郭朴。
因此,与其说是她们两位“圣母”是摄政了十年,不如说只是监护了十年。摄政与监护,这其中是有很大差别的,其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前者拥有皇权的绝对“代理权”,而后者却只是享有皇权中具备象征意义的一部分,另一部分真正的实权从来不曾由她们二位圣母掌握。
这意味着,她们本身依旧不曾获得多少政治能力上的锻炼,尤其是她本人,数次略微加深了一下对政治的干涉,居然都导致了意外。特别是在用人、信人方面,她的数次失误严重影响了她的权威性和神圣性,导致如今面对皇帝儿子时也很难再有过去那样的威信,能劈头盖脸对皇帝一顿教训,更别提勒令皇帝下诏罪己了。
亲政这些年来,皇帝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唯一一次失误大概就是弄出了西北之乱。可是,西北之乱爆发后,依然是由皇帝决定,派出高务实领兵镇压。而高务实则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有足够的能力以最快的速度敉平战乱,完全不辱使命。
这,反过来也是皇帝的功绩,是用人得宜之功。
如此来看,皇帝亲政以来的表现即便不说十全十美,至少十全九美是无人可以质疑的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慈圣太后要就昨天傍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