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面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幸好在夜色之中并不显眼,他低头躬身:“是,大汗。”说罢转身离去。
等他一走,图们汗早已面无表情,平而静之地问道:“布日哈图,你觉得阿巴岱有异心吗?”
“有没有异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眼下并不会化异心为逆举。”布日哈图说道:“明军主将萧如薰只是辽东副总兵,阿巴岱在此前这段时间的作战中也没有吃他什么亏,不会自贬身价向他降服的。”
顿了一顿,又道:“土默特当年封贡,明廷给了阿勒坦汗(俺答)那么高的礼遇,阿巴岱虽然自知不能与阿勒坦汗相比,但想必也不愿意差得太多……我若是他,此刻或许会打算先靠一场大胜仗来打响名头,然后再想法子与明军或者明廷联系上,以期将来也混个什么王当当。”
图们冷笑一声:“那他就是痴人说梦。”
“大汗所言极是。”布日哈图颔首道:“如今的明廷已经不是过去的明廷了,当初明廷势弱,除了察哈尔之外,但凡有蒙古部落愿意追随,想必明廷都是乐意笼络的。
然而时至今日,明廷许多问题得到了解决,国力蒸蒸日上,不仅土默特依旧追随,鄂尔多斯挨了一顿打之后也变得老实起来了。这一次又通过叶赫的关系把科尔沁骗到了手中,实际上已经完成了对我察哈尔的东西南三面合围……
时势如此,我察哈尔不得不未雨绸缪,怀最坚之意志而做最坏之打算。何所谓最坚之意志?即摒弃一切期望与明廷达成和解之意,惟做好死战之准备。何所谓最坏之打算?即未虑胜先虑败,确保通往和林之退路不出意外。”
图们接过话头道:“总之就是要确保外喀尔喀部始终在本汗掌握之下,是么?”
“不错。”布日哈图面色沉沉地道:“明廷势大如此,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接下将来他们那雷霆一击。万一出现最坏的局面,至少我们也要保证能够转进和林,为蒙古留下复起的本钱。”
“知道了。”图们闭上眼睛,停顿了一会儿,吩咐道:“你去准备过河吧,本汗想休息一会儿。”布日哈图没有多说,领命而去。
养畜牧河并不宽,蒙古骑兵随军携带的羊皮筏子很快组装完成,虽然全军高达七万以上,战马之外还有牛羊若干,但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