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看,局面其实是这样的:早前宦官没什么用,朱元璋根本不需要用他们;后来朱棣比朱元璋差点,但只要借力于勋贵,依然不太需要宦官;朱棣之后因为土木之变,勋贵名存实亡,只好把宦官找出来顶上。
所以,皇权与相权之争虽然是根源,但其表现则是宦官与文官之争。勋贵一开始挺重要,后来由于自身衰败,便逐渐退居二线去了。
那么,勋贵真的就没有用了吗?那也不见得。之前就说过,大明朝的勋贵、文官、宦官三者之间有个隐藏关系:勋贵怕文官,文官怕宦官,宦官怕勋贵。
这不是下棋一般的绝对克制,但在绝大多数时期都有表现,比如魏忠贤号称九千岁的时候完全称得上权倾天下,但对于定国公完全不给他脸面却毫无办法,这就说明其中必有缘故。
这些顶级勋贵为何连九千岁都敢不放在眼里?乍一看似乎是因为勋贵世袭罔替,是君权本身的衍申,也必然依附和支持君权,故皇帝与他们本质上是盟友关系。而宦官的权力虽然也是君权的衍申,但他们与皇帝却不能算盟友,他们只是皇帝的仆人,这是主仆关系。
仆人可以想换就换,反正多的是人愿意来做这个仆人,皇帝挑选的余地非常大;勋贵却不能想换就换,皇帝再怎么想换,可人家家里够资格的人太少,可挑选的余地太逼仄了。
这就是身份地位的真正差距所在——可替代性不同。
但这里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勋贵因为一场土木之变就不能压制文官了,而宦官却能压制文官呢?这其中必然有一个力量差。
早前勋贵能压制文官,靠的是掌握武力,土木之变导致勋贵掌握的武力几乎灰飞烟灭,战功建立的威望也不复存在,自然就弱势下去了。
宦官能压制文官靠的当然不是武力,而是不受文官制约的监督权——厂卫。厂卫的监督权直到崇祯作死之前,一直都是保持得比较完整的。
即便是文臣子弟大量恩荫进了锦衣卫,宦官也没有丢失这种权力,因为东厂能监督锦衣卫,而文臣子弟并不会被恩荫进东厂且成为主导——废话,东厂提督只能是内臣,恩荫你去当太监,这你都能答应?
但是无论如何,即便勋贵们失去了武力——甚至正因如此,其在皇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