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某人置于死地,至少不是现在就这么做。
原因是什么,沈一贯不敢断定,但他隐约觉得,高务实自己也担心亢龙有悔,因此宁肯把他沈一贯始终摆在这样一个反对者的位置上,好让天下人以为他高务实并未把持朝政,朝中依然有人在反对他,能反对他。
既然如此,沈一贯的胆子就大了起来——你要留着我证明自己并非独秉朝政,那我演好这个反对者的戏份,想必你也不会因此对我下死手吧?否则,就如今心学派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我要是再被你弄下去了,你上哪再找一个至少看起来还有点分量的对手来蒙蔽天下、蒙蔽圣上呢?
因为这些原因,即便高务实弄出偌大的声势,沈一贯也依旧压制住了心学派内部一些胆怯求和的声音,强行将江南心学官员凝聚起来,用无声作为回应,漠然看着厂卫与都察院的调查,颇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然而沈一贯也有疏忽的地方:心学派内部确实只能团结在他周围了,但勋贵们可不敢装死摆烂。
开什么玩笑,我们可都是与国同休的超品大员,也没有什么狗屁道统需要维护,只要确定利益受到威胁,跪就跪了,多大事啊?你们心学派想要拉着我们一齐对抗手持天子剑的高务实,凭什么?沈一贯你别忘了,他高务实现在也是靖国公,我们跟他才是一条道上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一些心虚的勋贵们就开始暗中活动起来。他们或是通过关系,或是直接派人,想要接触高务实,希望能够私下里达成某种协议。
高务实对此早有准备,甚至可以说这就是他的用意。他并没有拒绝这些接触,但也不会轻易见客。他通过高杞放出风声,说自己愿意听取他们的解释,但前提是他们必须真诚,不能有任何隐瞒。
这一日,南京守备太监田义悄然来到了春和宫。他虽然是内廷的人,但这次调查涉及到了勋贵,他自然也要来问一问高务实的意思。比如,谁能动,谁不能动,假如要动,动到什么程度……等等。
“国公爷,咱家这里有一些消息,或许对国公爷的调查有所帮助。”田义的态度相比前次,算得上十分恭敬了。
高务实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国公爷应该知道,这次修缮皇宫,勋贵们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