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裁缝欲言又止,“这祭服的式样,还是有点……”
“老人家,您年纪虽然大,但有些衣服不是只有您一人见过,”嬴抱月将笔挂上笔帘,回身看向吞吞吐吐的老人忽然一笑,“您想清楚再说比较好。”
就是这样一句话,老者浑浊的瞳孔一缩,下一刻丧下气来。
没错,他见过这样式样的祭服。虽然这女子画的更繁复庄重,很难想象是在什么情况下需要隆重至此,但他年轻的时候的确见过类似的。
换言之,这身祭服应当是曾经真正存在的。
真实存在的,就可能被其他人看见过。
虽然这样的人应该不多了,但像他这把年纪又曾在宫廷出入的人,还是很可能见到过。这让他一时难以扯谎,有这女子开口这么一说,万一嬴珣公子拿着这幅画像去问别人,就可能露馅。
万一被发现了,那他这辈子的老脸就可丢尽了。
看着静静站在画边的少女,想起送他来的前秦老臣的交代,老者心头发凉。
不是他不想阻止,实在是他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怎么会知道比她本人年纪都大的祭服的式样?
“小老儿……”看着眼前少女仿佛通晓一切的双眼,老者瑟缩了一下垂头丧气道,“小老儿的确见过这般式样的祭服。”
“不知公主殿下是从何处知晓的?”老者不死心地问道。
以这少女的年纪,这不应该啊!她不应该知道啊!
“小的时候,我在宫里密室撞掉过一个卷轴,上面就绘有这身衣服,”嬴抱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看着老者轻描淡写道,“恐怕是当年销毁得不够彻底。”
嬴晗日继位后,在宫中大肆销毁大司命和少司命有关的记录,这老者也是倚仗此事面对年轻的嬴珣才敢如此装作一问三不知。毕竟这些老人们恐怕以为没有记录,糊弄年轻主子一切由他们的心情说了算。
老者闻言在一边咬牙,这理由难以反驳也难以证实,没想到他今日居然栽在这个花瓶公主手里。
一边的嬴珣看着服软的老者惊讶地睁大眼睛。嬴抱月嘴角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看来她猜的不错。
这衣服的确真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