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稷强忍着回头的冲动,“之前的事是指?”
“之前在白狼王庭,见到你和嘉树的时候,我不是发火了吗?”
嬴抱月垂下视线,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时候是我太冲动了,辜负了你们的心意。”
李稷等人千里迢迢赶到西戎,虽然是瞒了她,但她见到他们第一反应就是生气,还阴阳怪气地对他说话,是她太过分了。
李稷闻言一怔。
他差不多已经都快忘记这件事了,况且此事在他眼里是他理亏在先,嬴抱月生气才是理所应当,她之前没有气得打他已经算是脾气很好了。
“你不用自责,”李稷苦笑着道,“那件事本来就是我一意……”
“我很高兴。”
李稷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站在沙地上,愣愣地望着前方,“抱月,你说什么?”
“我说,我很高兴。”
嬴抱月低下头,望着脚下雪白的沙粒,轻声开口。
“你们来了,我真的很高兴。”
在白狼王庭见到伪装成“康丘”的李稷一瞬间,她的确有被种蒙骗的感觉,但与此同时,她也听见了自己心底真实的声音。
在因为李稷他们不顾自身安危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西戎感到生气的同时,嬴抱月可耻地发现,她心底同时涌现出了喜悦。
“抱月,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么说?”
如果不是正被嬴抱月拉着衣襟,李稷很想掐一掐自己的眉心,验证一下真假。
他被嬴抱月这突然起来的剖白弄得不知所措,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帐篷睡了个回笼觉,正在做梦。
嬴抱月以前很少说这样的话。
“我只是觉得,有些话需要说出来。”
不说也许以后就没机会了。
嬴抱月轻轻吸了一口气,松开了李稷的衣襟。
“我就是想和你道声谢。”
死过一次,她也差不多明白了,有些事不是永远都有机会说出来。
有的人错过就是永远的错过,有些没有说出的话,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
嬴抱月静静望着自己手臂上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