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南听房似锦这么说,都不禁长叹了一声。
房似锦的童年真的是太苦了,简直就是苦水罐儿里泡大的。
“全家除了爷爷、弟弟之外,没有一个人疼我。她们打我、骂我、不给我饭吃,不让我上学。
从小学到高中,我曾经六次辍学。九年义务制,我生生上了十二年。”房似锦又苦笑道,“我从小到大的学费,都是爷爷给我交得。家里从来没有管过我,没有给我掏过一分钱。
可我大学毕业,工作之后,她却腆着脸向我要钱。一万、两万、五万、十万……这些年我赚的钱,几乎都被她要去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给她钱呢?”项南不解的问道。
如果他的家长也如此混账,那不消说了,直接断绝关系。电话换了、工作换了、住址换了……中國地方这么大,人海茫茫,要藏起来,存心不让人找到,真的不要太容易。
而以房似锦赚钱的本事,要养活自己,过上富足的生活,一点都不难。
“我的爷爷、弟弟都在农村。我就算不管家里,也不能不管他们。”房似锦叹了口气道。
爷爷、弟弟是唯二对她好的人,也是她最大的软肋。这次潘贵雨来找她要钱,打得旗号就是给弟弟买房,所以她无法拒绝。
“那你为什么不把他们接到城里来住呢?”项南又问道,“以你的收入,足以让他们过上很好的生活。”
房似锦年入至少也四五十万。这样的收入,养活一家三口真的轻松。哪怕她弟弟是废物,爷爷有病,也都能够支撑得起的。
“你以为我没想过么,可我爷爷不想来城里。”房似锦又叹了口气道,“他说故土难离,情愿老死在家里。”
项南一愣,想到了《山海情》中涌泉村里那帮老古董。穷得连水都喝不上,连裤子都没得穿,还不舍得搬家,非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房似锦的爷爷无疑也是这类人。这类人无疑是可怜、可悲又可恶的,全都是斯德哥尔摩症候群患者。
……
“你应该跟你爷爷说清楚,让他明白你现在的处境。”项南想了想道,“你爷爷之所以不来沪江,固然是故土难离,怕也是有不想给你添麻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