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外交官们用最美好的言辞来包藏他们的祸心,也许您也做了不少。正如同您所说,我对比利时人民充满了好感,甚至用有点冒犯的话来说,我一生最辉煌的顶点就是在比利时得到的——
总体来说,我希望那里的人民能够享受和平与繁荣,但是这不应该以破坏整个欧洲的安宁为代价,如果罗马王认为可以靠着那里的动乱来胁迫我们英国人为之让步的话,那我认为他有点过于天真了。”
威灵顿公爵直截了当的回应,让巴萨诺公爵明白了,此时英国人确实对陛下疑虑重重,所以对他的提议本能地就感到有些抗拒,而这种抗拒确实也是事出有因的,毕竟在不久之前,法国就直接吞并了比利时,他们害怕这种“独立”又成为吞并的幌子,或者是逐步“切香肠”的第一步。
“首相阁下,我对您充满了尊敬,您在滑铁卢所获得的荣誉虽然是建立在我国人民的痛苦之上的,但您获得它也是实至名归。虽然我们曾经是敌人,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过去,我对您并不怀有任何敌意,陛下也同样如此!请您不要误解陛下的用意,他对比利时的同情和关切仅仅是出于法国自身利益的考虑而已,绝无吞并或者变相吞并的想法,如果英国政府支持他的提议的话,他可以与英国、或者任何一个爱好和平的大国签订协议,保证尊重比利时的独立,并且绝不干涉它的内政。请您相信,对于过去那些连绵不绝的腥风血雨,他和您一样教训深刻,并且绝不愿意再重演一遍。”
在巴萨诺公爵的解释之下,威灵顿公爵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点点。
他倒不是相信对方种种保证——这些保证在外交上是毫无意义的——他是从对方的言辞当中,窥探到了他还没有见过面的那个少年人的想法。
其实,他虽然不动声色,但是这些年来英国人同样也知道,在比利时被荷兰并入之后,当地人的反抗一直从未断过,所以在英国政坛内部,早已经产生了“要不干脆让比利时独立建国吧”的想法。
但是这个想法却一直还没有成为主流的意见——因为法国太强大了,强到了可以轻易震撼任何邻国的地步。
哪怕把比利时并入到荷兰当中,这个合邦国家尚且难以和法国抗衡,一旦比利时独立,岂不是更加弱到无法抵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