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威胁,还是希望自己进一步做出妥协呢?
他定了定神,然后拿出手绢擦了一下额头细密的汗珠,以此调节了一下情绪,接著再重新看向了巴萨诺公爵。"那么,如果某一天,萨伏伊家族因为自己过度膨胀的野心,以至於触犯了奥地利的核心利益,甚至逼迫我国不得不发动一场预防性战爭,那么贵国又将如何自处呢?难道皇帝陛下对萨伏伊家族的友谊,会让他参与进来吗?"
这个问题虽然看似平淡,但是顿时让法国代表团面面相覷,他们都没想到,梅特涅首相居然如此直白,甚至逼近摊牌了。
在短暂的骚动之后,巴萨诺公爵终於定了定神,然后做出了答覆。
"对於这个假设性的问题,我们现在难以做出答覆,不过我可以告诉您,皇帝陛下和塔列朗亲王都绝不乐意见到类似的事情发生,而且法兰西政府绝不会容忍自己的边界出现危险和骚动,皇帝陛下和他的政府将会坚决捍卫他们的所有利益。"
虽然巴萨诺公爵的回覆看似雄赳赳气昂昂,但是仔细咬文嚼字的话,却会发现这个答覆模稜两可。
"保护边界"、"捍卫利益"都是非常模糊的用词,在必要的时刻可以根据需求做出任何解释,直接出兵参战、派出少量志愿兵或者暗中给予支援、或者仅仅封锁边境,都可以用这个词来解释。
也就是说,这里面蕴含了极大的自由裁量空间,留足了后路。
这下梅特涅真的反应过来了,他的好学生和他的老伙计,就在一起玩弄反覆横跳的把戏,他们既想要煽风点火,又不想引火烧身,因此故意把话说得如此模糊,不给任何人留下话柄。
他触碰到了法国人的底牌,也终於明白过来,塔列朗亲王终究还是过去那个塔列朗亲王,他没有老糊涂或者到老了想要疯一把,他和自己一样,非常重视大国平衡——只是,他希望为法兰西爭取更多利益而已。
而这个事实,恰恰也符合梅特涅的期待。
所以,在短暂的思忖之后,他终於摊了摊手,然后重新开口了。
"先生,我们都是旧时代的遗老,我们彼此打了几十年交道,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珍惜我们人生所剩的宝贵时间,把它用在开诚布公地协调彼此立场上面,而不是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