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恶鬼,信用奸佞,诛戮忠正,复按口语,增重赋敛,刻剥百姓…故苛法之所陷,饥馑之所夭,战乱之所及,以万万计,其死者则露屍不掩,生者则奔亡流散…
这个侍卫的声音在法术的放大下,轰轰隆隆,宛若雷霆轰鸣,凉州城墙似乎都在随之震颤。
余昆炜脸色愈发苍白。
他已经听出,这侍卫念的是一篇檄文——
大齐王朝的每一代皇帝,从统一大荒的太祖,到当今的天行帝,都被列举出种种罪行,劈头盖脸痛骂了一顿。
甚至大齐国民们信仰的“上苍”,都被称作是“伪神”,是大齐皇帝们用来蛊惑民心、维系统治的一面旗帜。
这完完全全与他的三观背道而驰。
此时余昆炜只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些话——因为他感觉到,这些言语似乎带有一种神奇的魔力,竟冥冥中让他感觉有些道理,继而在无形之中动摇他的认知。
只听见那侍卫的声音越来越慷慨激昂:
“予本上界之民,为战事所累,受困于下界。目视我大荒之民,身陷苦海,深用疚心。予恭承天命,为众所推,当黜伪帝,攘奸佞,逐恶鬼,除暴乱,拯生民于涂炭,还天下于太平…
“今伪齐之臣,有知礼义、愿归附者,既往不咎。若有执迷不悟、负隅顽抗者,与伪帝同罪。
“钦此!”
檄文至此戛然而止。
余昆炜早已跌坐在地。他那瘫软的双腿,已无力再支撑他的身体。
在他周围,驱魔司千户任冠雄,以及众多受召集来到城墙上的修行者,都看上去神情恍惚,显然都在费力消化着这篇檄文的内容。
而那负责传达旨意的侍卫也收起卷轴,来到那光彩夺目的马车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他们什么态度?”车中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
“回禀帝君,他们似乎还不打算投降。”侍卫回答。
听到这话,被称作“帝君”的人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还是需要我亲自动手才行啊!”
侍卫上前一步,躬身打开车门。
一个身穿黑色云龙纹锦袍、头戴白玉小冠的年轻人从车中缓步走出,踏着虚空走向凉州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