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起,就养尊处优、无忧无虑,无需像先辈们一样,用汗水和鲜血去开创基业。
他们的一生,或许都将平静无波地度过,很难遇到会带来强烈情感冲击的事情。
于是,陈家先祖便想出了让后辈们亲手养一条狗再把它们杀掉的办法,以刺激后辈们在破境时的情绪,使得每一代都有人能够借此觉醒强有力的神通。
这种做法听上去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但在陈家先祖们看来,一条狗的性命与强劲的神通、与家族的长久不衰相比,显得太过微不足道。
陈晏平曾尝试反抗过父亲的命令,还曾抱着小黑趁着晚上悄悄地离家出走。
但他很快被父亲抓回了家。
那天晚上的父亲,态度前所未有的严厉。
“你的曾祖父,你的祖父,你的兄弟,还有你老子我,都曾这样做过,你为什么做不到?”
时至今日,陈晏平依旧清晰地记得小黑临死时的眼神。
黑溜溜的眸子,清澈干净,倒映着主人嚎啕大哭、两眼通红的狰狞模样,甚至还同情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主人的鞋尖。
却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完完全全一无所知。
也正是从那一天起,陈晏平开始在大荒崭露头角,不仅在修行世界搅弄风云,也将接手的陈家产业经营得风生水起、有模有样,令大齐王朝年轻一辈无不刮目相看。
他仿佛戴上了一张笑脸面具,变得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似乎再也没有人能够透过他的面具,洞察他的内心。
“你可还记得,在你杀掉那条狗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我记得。您那时说,情感是懦夫的借口,是无用的羁绊。陈家的男人,需要有铁一般的心肠。”
“很好。晏平,现在我再次把这句话送给你。”
“谢父亲指教。”
“明天,我会以‘不敬祖宗’、‘不孝父母’的罪名,把你和素绘赶出家门。在那之后,就需要你自谋出路了,我再也帮不了你了。”
“儿子明白。”
“以后在战场上相见,如果你的主君要求你砍掉我的脑袋,以示忠诚,你不要犹豫,照做便是。”
“…是。”陈晏平深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