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申时过三刻,魔军营帐内。
当中坐北朝南正向,摆置有两只大椅,左面坐了一白发老妪,皮肤细腻若婴孩,一双碧色眼眸似乎含尽沧桑,她面色悲苦,虽脊背挺直地坐着,却又缺了一股意气,像是输人一筹般,并不敢正视于身旁修士。
而坐于她身侧的,乃是一眉清目秀的俊俏青年,从面上观去且不过二十出头的岁数,通身威势倒是极强,营帐内端坐着的修士,比之皆要逊色不少。
此刻那俊俏青年面带嘲弄,目色冷冷往那案上物件瞧去,只见桌案之上并无旁物,唯得两只漆铜魂灯置于正中,灯内火烛明显已经熄灭,隐约能瞧见虚弱两道青烟浮起,颤颤巍巍在众人面前抖动一番,下刻便飘然而散了。
“嘁,”俊俏青年见状,更从唇边溢出一丝讽笑,他挥手令童子将那魂灯撤下,这才微作偏头,向老妪道,“袁道友此番轻举妄动,将身家性命给赔上了不说,还使得我方损去一员大将,实是得不偿失了。”
与袁忌荣一道的虞秀秀二人并不被他看在眼里,那等分玄修士必要时仅是牺牲之物,唯有袁忌荣这般,业已凝就道心在身的归合大圆满,才是损一个都叫人肉痛的人物。
其与面前这白发老妪都是宰灵门中人,俊俏青年并座下右方一干修士,却是来自于魔军大营里的另一邪宗,血屠教!
宰灵门与血屠教在蛮荒古地时,便因两派山门距离颇近,几乎隔山对望的缘故,时有明争暗斗产生,现下虽同时归附于邪魔尸鬼一方,却也始终算不上和睦。
但俊俏青年心头明了,如今镇守彤山大营的正道天才赵莼,绝不是什么可以轻松对付的人物,如若有了她的踪迹,当是要好生筹备,以图一击毙命。而袁忌荣此人好大喜功,自恃实力出众,便不大将血屠教放在眼里,此回独行去向跃明丘,只可能是想要斩杀赵莼,以此独占功劳。
可惜,反误了自身性命!
宰灵门中晓得这般筹谋的,除了已经身死的袁忌荣、虞秀秀二人,便只有坐着的白发老妪了。故而座下其余宰灵门修士,听得俊俏青年话中讽意后,皆不由面色涨红,双目瞪起。
有一粗眉大汉眼珠微转,两唇咂动一番,忽开口道:“那符清派投靠而来的小子不也音讯全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