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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以为,是镇虚神教要除朝问,但封时竟轻轻摇了头,他说:
“那消息,是我所截。”
掌门师兄的面容从来沉静无波,她这般行事恣肆的人,以往时尤为景仰这天崩不变色的沉着,但从那一刻起,亥清忽有一股不可名状的悲凉感。
也许封时竟当真不看重朝问,但迟深却是他一手栽培的弟子。
究竟是大道无情,还是修成大道的仙人无情?
无穷的阴霾向亥清笼罩而来,她咬了咬牙,一个荒谬的念头在心间膨胀生长起来。
若大道如此,我便不修此道,若仙人如此,我就永不成仙!
心魔是择人而噬的洪水猛兽,自此悬在亥清的额顶,锁住了真阳洞天。
直至后来有了赵莼,这心魔却未消减半分,而是愈发强盛起来。亥清从未惧怕过什么,但她却深深忌惮这无情的大道,会否有一日,当她成为仙人,也会如封时竟一般,视万物如草芥,令爱徒为弃子?
大义,原是无情者的遮羞布,牺牲者的裹尸革。
亥清再次抬眸,深深望了一眼封时竟,便才轻笑一声,离了元渡洞天。
当年朝问死后,她于魔渊中大杀一场,以泄心头愤懑,镇虚神教并未阻拦,却不是因为心虚之故,而是那魔渊内确实是到了危急关头,以至于动荡平息后的百年间,一位实力在仙人层次,曾参与过伐神之战的妖祖神君,就形神崩毁,彻底身陨其中。
即便镇虚神教当真想杀朝问,也不可能为此付出这般代价。
此事在昭衍内,只封时竟与温隋知晓,正道大宗内,亦唯有各宗掌门才有所知悉罢了。
封时竟目光缓缓望向渺远之处,但怎么看,都觉得天不够高,地不够阔。世间万物,哪怕是仙人,也像被困在方寸之间一样。
魔渊,镇虚神教。
昭衍于北地各方布下石碑,广传裂神之法一事,此刻已是传入了教内神君的耳中。
闻听这事,惊怒者有之,心忧者有之,还有多位神君目露疑色,并不能窥清封时竟此举的真正用意。
他们以神君为名,本身却并不是先天神明一族,而是万族内较为强大的天妖之祖。在天庭尚存时,就已有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