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舒一口浊气,顿觉心胸开阔,神思清明。
凝视地魂所在,便看见一柄长剑空悬而立,与另侧人魂两相呼应,正中刻印是为墨黑之色,观去素朴无锋,沉实厚重,倒是和人魂之剑迥然不同了。倏地,赵莼心有所感,立时是站起身来向外行去,走过不了多久,即到了圣堂中的试剑之地。
她需一人前来试手,便摘了自身剑令下来录去神识,不多时,有两仪道纹的剑令就微微一颤,再过片刻之后,赵莼身前约二十丈远的地方便陡然冒起一道利光,自其中踏出个黑衣束发的年轻修士,面白无须,眼神清正,同时呼吸微促,似还有几分激动之色。
此人外化修为,却不过两窍剑心,尚当不得一句剑尊之称,按理说更成不了赵莼的对手,只是她寻人斗剑时并未有所限制,旁人一见赵莼名姓,登时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待回过神来却发现早已有人应战,便不由失悔万分,叹自己错过了一桩大好机缘。
毕竟这昭衍剑君声名在外,于万剑盟中已然是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与之斗剑虽大半可能是必输无疑,然而只要稍稍有所体悟,就已完全受用无穷了。
黑衣修士正是想着这理,心下激动万分,才要稽首自报家门,便觉身体一僵,一瞬间神思恍然,体内气机更如霜冻一般地凝滞不动,只目中眼瞳尚能转动,其余肢体倒完全无法动弹了!
他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待眼前白光一晃,竟已是从那试剑之地中退了出来,哪还见得什么赵莼身影。
“这,这又是什么手段?”
黑衣修士疑窦满腹,虽晓得自己是一个照面就败下阵来,可令人惊奇的是,他竟完全不知是如何败的,更瞧不清对方动作,眼下仍云里雾里,实在百思而不得其解。
思来想去,便以为是自己剑法拙劣之故,不禁分外羞愧起来。
倒不曾怨怪赵莼动手太快,叫自身不曾起势防备。毕竟这试剑之地本就为论剑切磋所设,修士遭遇瓶颈而急切之时,不由分说动起手来也不算少见。
想罢,这人便摇头退去,细细揣摩着方才那般感受,意欲从中有所体悟,却不知晓除他以外,赵莼又一连斗过十余位修士,皆寸步不动,照面即胜,且不论他这二窍剑心之人,便再多上几窍也是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