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越来越出息,今年将家中的年礼全都包了,送礼由他出,收礼则全都送到府里,等于府里一文钱不用出,就等着收礼。虽说如今并未分家,老二更为成亲,但是放眼勋贵世家之中,能有如此帮扶家中的儿郎,绝无仅有。
房玄龄本身是个清高的性子,对财货之道最是不耐,往年的年礼大多只是象征意义的各家送一些,旁人知道房玄龄的性子和房家的家底,也没有什么挑处。可礼物薄了,到底是不太好看。现在二郎主动将这些事物接受过去,不用房玄龄操心,房玄龄如何能不老怀大慰?
细细看了一番,房玄龄点头道:“远近亲疏,分配恰当,很好。”
房俊就笑道:“其实孩儿也未曾用心,都是媚娘请教了大嫂家中亲朋故友的往来情分,然后拿出的注意。”
对于儿子的小妾,房玄龄自然不好褒贬,却仍旧忍不住赞了一句:“媚娘胸有韬略,不逊男子。”
房俊瞅了瞅堂中,见侍女都远远的站着,便向房玄龄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问道:“父亲,你说……长孙冲到底怎么回事?”
房玄龄眉毛一抖,沉吟半晌,缓缓说道:“陛下心里如何想法,没人知道。便是长孙冲陷害设计太子一事,知情者亦被陛下警告,不得泄露出去半分,至于谋逆案……虽说没有证据直接指明长孙冲参与其中,但陛下大抵还是认为其罪责难逃。”
房俊恍然。
李二陛下或许能忍受长孙冲陷害太子一事,但绝对无法原谅长孙冲在谋逆案中扮演的角色。而长孙无忌最是了解李二陛下的心性,故此让长孙冲出逃。
无论是这些年对于长孙冲的宠爱,亦或是碍于长孙无忌的颜面,李二陛下对长孙冲畏罪潜逃一事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毫无疑问,这是留了一线,只要长孙冲隐名埋名,他便不会再去过问。
房俊不由叹息道:“父亲,你说陛下这性子到底怎么回事?对太子殿下能厌烦到非要易储的地步,对长孙冲却又能宽容到如此境地,长孙冲便是再亲,还能亲得过自己的长子?这也太偏心了一点。”
“浑说什么话!”房玄龄斥责一声。
房俊缩缩脖子,不吭声。
闲谈莫论人非,何况是谈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