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皇帝,他不怕你爱财,不怕你爱官,不怕你爱美女,只要你有所求,他才能有所赏赐,才能将你为他所用。相反,你若是一个无欲无求品德高尚到可以当圣人的地步,他拿什么来控制你?
既然控制不住你,他又怎么敢用你?
翻一翻历史你就会知道,皇帝都是喜欢奸佞的,反倒对那些清正廉洁的清官不太感冒,就是这个道理……
房玄龄愕然无语。
自己这个儿子当真是妖孽啊,小小年纪居然能悟出这等官场之上最高等级的心术?
房玄龄啧啧嘴,发现自己其实没有什么可教给儿子的了,最后问道:“你将从海盗那里缴获来的财货运回长安,可是要分配给那些当初派遣了家将部曲的贵戚世家?”
房俊点头道:“不错,要言而有信嘛。”
房玄龄摇头道:“此事不妥。现在各路藩王已然尽数回京,不出所料争储之事只怕又会暗起波澜,那些派遣家将部曲的世家勋贵皆是与太子亲厚之辈,你这样做,岂不是让外人以为是帮助太子笼络人心?吾等身为臣子,对于储位之争最明智的做法便是置身事外,眼里、心中只有陛下,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否则很易站错阵营,得不偿失。而且现在储君的名分已然定下,吾等身为臣子,自当遵从王命。”
这确实是忠告之言——不管谁争储,咱都一边站着看就好,既然皇帝已然定下储君之名分,那么咱就站在太子一边,却不可无限度的表达支持!
房俊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一直以来都在储位之争上态度鲜明——皇帝你立谁是太子,那谁就是太子,你若是不立,那就是没有太子,咱一视同仁!
房俊便笑道:“父亲误会了,其实儿臣是打算将太子殿下的那一份捐赠给陛下以充作未来东征的军费……”
房玄龄何许人也?
脑中只是稍稍转了个弯,便恍然大悟,忍不住大拇指一翘:“反间计啊!若是太子异日当真能够君临天下,应当记你一功!”
房俊眨眨眼:“咱这可不是为了太子殿下,是为了让陛下心中舒坦……”
父子两个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房玄龄老怀大慰,自己致仕之后,房家也会有人能顶门立户,如何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