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光洁莹白且柔韧无比的上乘纸张,固然比不得猷州出产的上等纸张,但相差亦是不多。
然而仅仅售卖一刀一百文?
“一刀”这个量词其次并没有太准确的定义,纸张造好都是大张,最初的时候是将其一张张铺设整齐,未曾经过剪裁,未染些许墨汁,手起刀落,厚实的一摞站坯子旋即被劈开,毛边都不飞,斩断之后方便包装。而这一刀能够斩断多少纸张,就被称为“一刀纸”。
但是后来就只是将五十张、七十五张、亦或是一百张纸称为“一刀”。
李泰瞅着眼前的纸张莹白如玉、纤薄如蝉翼,很明显一刀纸便是一百张,售价一百文,便是一文钱一张,简直便宜到了极点!这些商贾将这种竹纸买回去,轻轻松松卖个一张十文八文,简直就是暴利!
房二是傻了么?
自己不赚钱,却将利润让给卖纸的商贾,这可不是那棒槌的作风……
果不其然,未等商贾们欢天喜地多久,便听那老者又道:“诸位虽然是商贾,但平素多与读书人打交道,甚至家中子侄便在刻苦读书,以期将来能够科举高中,光耀门楣。”
商贾们齐齐点头。
这年头商贾纸地位极其低下,虽然因为朝廷历经税法的改进,使得商贾的地位稍有提升,但是相比那些读书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官本位的社会里,有多少钱都是白扯,只有当官才是硬道理!
一介商贾勤勤苦苦累积数代,方才可能积累下一些家产,然而若是一旦惹上官司,顷刻之间便会一贫如洗,甚至破家灭门亦不是不可能,钱再多有什么用?
多少钱也不如一个读书人!
老者又道:“那大家更应当知道,寒门子弟想要读书进学,是何等困难之事,不仅仅良师难觅,更重要的便是读书的消耗实在太大……一个稚龄幼子从小读书直到科举高中,不说别的,单说着消耗掉的纸张得有多少?现在市面上最次的纸亦要五六文钱一张,价值相当于一斗米,寒门子弟如何读得起书?”
码头上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先是被这边热闹的情形吸引过来看热闹,来了之后,却被老者的话语吸引。
但凡能够在码头上讨生活的,又有几个是世家门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