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终点……”
房俊悚然一惊,抬头看向薛万彻。
薛万彻瞅了眼一眼,缓缓颔首,道:“吾是个粗人,不懂得那些个阴谋诡计运筹帷幄,但幼时亦曾被家父逼着读了几本书,知晓霍子孟、曹孟德的故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前鉴不远,覆车继轨’……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怎么想,局势便会推着你一直往前,直至万劫不复……”
说到此处,忽而一笑,道:“二郎是个聪明人,自然知晓吾说的是什么,更知晓该如何去做,是吾多言了……夜深了,上了年纪的老人总是犯困,吾去歇息一阵,眯一会儿。”
言罢,笑眯眯的起身离席,留下房俊一人独坐帐中。
房俊心中震荡,直至薛万彻离去之后,依旧未能缓过神来……
霍光霍子孟,曹操曹孟德,这两人之事迹,即便是在后世亦是耳熟能详,房俊岂能不知?
霍光乃是霍去病异母弟、汉昭帝皇后上官氏外祖父、汉宣帝皇后霍成君之父,妥妥的外戚权贵。
此人身份高贵,却不学无术,初以门荫选为郎官,历任侍中、奉车都尉、光禄大夫。汉武帝临终时,拜大将军、大司马,受命托孤辅政,辅佐汉昭帝,解除上官桀拥立刘旦阴谋,废立昌邑王刘贺,拥立汉宣帝即位,掌权摄政,权倾朝野。
风光之处,一时无两。
早先之时,霍光为人极为小心谨慎,“出入禁闼二十余年,小心谨慎,未尝有过”,这才使他赢得了武帝的信任。然则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地位的稳固,霍光逐渐地改变了原来的做法,他变得不那么小心谨慎了,权力欲开始膨胀。
尤其是在昭帝末期,大量把自己的故吏、亲属安排到重要位置。
霍光的家人甚至奴婢也依仗人势,恣意妄为。尤其在其身死之后,其家人与奴仆更是为所欲为,无所顾忌。他们僭越礼制,私自扩大霍光的陵制与自己的府第;目无皇帝,霍云“多从宾客,张围猎黄山苑中,使苍头奴上朝谒,莫敢谴者”。
就连流传下来的汉乐府中都有“昔有霍家奴,姓冯名子都。依倚将军势,调笑酒家胡”的诗句……
其嚣张跋扈之处,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