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的一切努力,岂不是都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长孙无忌眉毛乱跳,一贯深沉的城府似乎也压不住心底的慌乱。
他甚至在想,御书房里房俊嚣张桀骜,当着李二陛下的面殴打自己,到底是性子暴躁压制不住,亦或是早有谋算,算准了李二陛下有可能会在冲突发生之后将自己带去辽东?
若房俊当真如此老谋深算,迫使自己离开长安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长孙无忌忽然觉得脊背发凉。
东宫。
左春坊的花厅内。
太子妃苏氏跪坐在茶几前,背脊挺直神情恬淡,一双素手轻柔娴熟的沏茶、分茶,然后将两杯热茶轻轻推到太子与房俊面前。
房俊与李承乾对坐,忙微微欠身,道:“多谢太子妃殿下。”
苏氏委婉一笑,柔声道:“都是自家人,何必这般客气?”
言罢,往火炉里夹了几块香炭,将水壶放在一旁的火炉上,添了一瓢水,等着水开。
其间,一双妙目忍不住瞥了房俊好几眼……
她出身书香门第,也算是有些见识,更熟读诗书,却也从不曾听闻过世间尚有房俊这等人。
你说他跋扈嚣张吧,人家功勋赫赫、能力卓越,放眼朝堂文武群臣,有几个能与之相提并论?若说他一代名臣吧,偏偏又桀骜不驯、恣意妄为,再是无法无天的权臣、恶霸,又有谁敢在皇帝面前殴打朝廷重臣?
简直不可思议……
李承乾饮了一口茶水,轻叹一声,一脸愁容,埋怨道:“二郎这次鲁莽了,赵国公好歹也是父皇的功臣、母后的胞兄,纵然其行为越来越与父皇之理念相抵触,可怎好那般折辱?体统什么的暂且不谈,你又不是不知赵国公之性情,说一句睚眦必报都还不足,心狠手辣之处,便是父皇都深感忌惮。之前便恨不得谋害于你,此番羞辱之后,必然更是恨你入骨,万一发起疯来连最后的体面都不顾了,便是父皇也无可奈何!”
身为关陇贵族之领袖,长孙家传承久远、以军功起家,家中豢养的亲兵死士不知凡几,一旦不顾后果悍然在长安城内发动刺杀,所构成的威胁任谁都要头皮发麻。
事后将所有责任推脱,即便是李二陛下亦不能将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