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渊盖苏文蹙眉,训斥道:“你可知长孙冲身份之重要?一旦平穰城失陷,他便是能够保全吾渊氏一族的最后机会!安鹤宫固然占地极广,可地势舒缓,根本不可能挡得住敌军猛攻,一旦失陷,长孙冲或者战死或者沦为俘虏,则谁在唐军破城之后保全渊氏一族?莫要以为为父不知你与长孙冲私底下的谋划,只不过作为渊氏一族最后的存活机会,故而睁一眼闭一眼而已。”
渊男生冷汗涔涔,跪地叩首道:“非是儿子忤逆父亲,与敌军私下勾结,实在是不忍渊氏一族有亡族之厄,才行此下策。”
他与长孙冲私底下的所有谋划,可没有一件是保全父亲渊盖苏文的性命,甚至于就算整个渊氏一族被屠戮殆尽,他也不会有半点心疼愤怒,只要能够保存自己的性命,顺带着能够为大唐做牛做马、任凭驱策,继续高官厚禄权势富贵就更好……
万一这些谋划悉数被父亲得知,以父亲的性格,那还不得怒火万丈,当场就将自己这个逆子退出去砍了脑袋?
见到渊男生跪在面前战战兢兢犹如鹌鹑一般模样,渊盖苏文嗤笑一声,心底愈发不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淡然道:“你之苦心,为父自然晓得。这场战争胜败未知,但是你能够未雨绸缪,事先为家族想好退路,不失为理智之举,为父自然不会苛责……所以,传吾将令,命长孙冲率领其麾下兵卒撤回城内,前来见吾,另有任命。另外,吾会调拨一支军队与长孙冲换防,坚守安鹤宫。”
“喏。”
渊男生赶紧应下,起身出了正堂,将自己的心腹叫来,命其手持世子令牌赶紧出城,将长孙冲调回城中。
事实上,此举正合他的心意。
如今,唐军大举攻城,已经连续攻陷数处山城,平穰城外的防御阵线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唐军兵锋直抵城下只在旦夕之间。眼下除去父亲不愿承认失败,依旧想要奋力一搏以图奇迹之外,谁不知道破城已经势不可免?
而他所有的性命前程尽皆在于长孙冲一身,若是长孙冲稀里糊涂的死在混战之中,那自己哭都没地方。
将其调回城内,自己便与其形影不离,只待唐军破城,自己便跟随长孙冲前往唐军帐中跪见大唐皇帝,富贵权势就算是稳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