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剑牟岑当即跪地,拔出腰间一柄匕首,在额前划出一道伤口,鲜血涌出,染红了半边脸颊,铿锵有声:“王上信重,末将岂敢不遵?有生之年,定当辅佐三公子完成复国大业,若违此誓,犹如此面,再无颜面见世人!”
“好!”
渊盖苏文甚是欣慰,至此末路穷途,已然众叛亲离,却依旧能有一名义士肯肩负复国重任,殊为难得。
“局势危难,莫要多做磨蹭,速速去吧!”
渊盖苏文强忍心中悲怮,阖上眼目,挥了挥手。
渊男产拜倒在地,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痛苦不已。剑牟岑逃出手帕擦拭一下脸上鲜血,一手搀扶渊男产,道:“唐军凶猛,或许下一刻便冲入宫内,三公子当不负王上之殷望,以大局为重,咱们赶紧走吧!”
渊盖苏文没睁眼,面无表情的挥手。
渊男产这才止住眼泪,站起身,抱着锦盒与剑牟岑一同走出大殿。
这时,渊盖苏文方才睁开眼,看着儿子的背影走出大殿,一瞬间居然有些眼眶湿润……
纵是身为猛虎,亦有舔犊之情。
眼下分离,便是生离死别,此生怕是再无相见之日,焉能没有感触?
沉默少顷,便收拾心情,命人将渊男生叫来,毕竟眼下非是伤春悲秋之时……
须臾,渊男生进入殿内,跪地叩首:“儿子见过父王。”
渊盖苏文冷冷注视着这个他素来不喜爱,且背着他勾结大唐的逆子,却也没有恼火。
好半晌,方才自腰带之上解下一块铁牌,劈手丢在渊男产面前,缓缓说道:“虽然你不孝,但为父却不愿结束你的性命。唐军破门在即,国破家亡已成定局,这一块渊氏一族的符印便交予你,自此以后,你便是渊氏一族的家主,每一个渊氏子弟之生死,尽操于你手。”
那铁牌“当啷”一生落在渊男生面前,令他神情错愕,不知所措。
这可是他曾经心心念念之物,本以为谋划失败,却不想唐军大队虽撤,却陡然蹦出来一支水师,以不可匹敌之势头攻破城门。可尽管如此,可只能加速自己的死期而已,无论胜败,父王又岂能留着自己这个“逆子”的性命?
自己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