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其上,壶嘴咕嘟咕嘟的冒着白气,一阵阵清淡的酒香弥漫而出,嗅之神清气爽。
萧瑀挽着袖子,伸手将银壶取下,微微倾斜,一股淡黄色的酒水便从壶嘴倾泻而出,注满两人面前的白瓷酒碗。此等上好黄酒,就得用这种半大的酒碗喝起来才得劲儿,若是寻常精致的小酒杯,反而品味不出其中之绵厚甘醇。
“景仁兄,请。”
萧瑀抬手相请。
岑文本颔首,却拿起茶几上一个竹夹子,打开壶盖,从中夹了几块姜丝、桂圆放在旁边一个碟子里,用筷子夹了姜丝放在口中,一股甘醇酒香混合着辛辣的滋味充斥口中,再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长长吐出一口气,放下酒碗,品味着口中回甘。
寒冬腊月,天寒地冻,这口酒水混合着姜丝咽入腹中,一股热气升腾而起,四肢百骸都暖融融的甚为受用。
萧瑀却不习惯这般食用,只是端起酒碗呷了一口,啧啧嘴,赞了一句:“好酒。”
冬日里风雪漫天、天寒地冻,喝上一壶温热的黄酒,佐以姜丝驱寒、桂圆增味,最是惬意享受。
即便耳畔隐隐传来金戈厮杀之声,两人依旧优哉游哉,浑然不放在心上。
到了他们两个这等资历与地位,早已超脱派系之局限,即便此刻叛军攻陷太极宫,也万万不敢对他们猝下杀手。叛军上上下下都很清楚,此次兵谏的目标是东宫太子,即便是东宫附属,亦不能一味杀戮。
尤其是萧瑀、岑文本此等朝堂大佬,身后所牵扯的利益无以计数,甚至萧瑀更是江南士族之领袖。此刻萧瑀支持东宫,却并不代表江南士族便与东宫同生共死,一旦他们在兵变之中受到任何损伤,可轻易导致天下局势截然变动。
关陇再是自负,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将江南士族推到自己的对立面……
同样的道理,即便东宫六率此刻反败为胜击溃关陇军队,可谁又敢将长孙无忌一刀杀了?
那将会使得整个关陇门阀陷入疯狂,将天下卷入一场旷日持久的剧烈震荡,到手的胜利极有可能变成一场巨大的内战……
萧瑀侧耳倾听着外间金戈杀伐之声,轻叹口气,道:“决战在即,只不知最终谁胜谁负、江山谁属。”
岑文本病恹恹老态龙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