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勋臣“老”来说,人前固然装模作样,背地里却从不讲这些军规放在眼中。
就连当年李二陛下都对此睁一眼、闭一眼,时至今日,放眼朝堂谁敢治他们的罪?
牛进达有些无语,不过大家都是贞观勋臣,打交道几十年了,彼此之间能力、性格都无比熟悉,也知道程咬金所言不差,尉迟恭断然不会选取左武卫镇守的防线突袭,便点点头,与程咬金一前一后,回到帐内。
摘掉斗笠、脱去蓑衣,两人凑在一个小火炉前饮茶闲聊,等着亲兵将刚捞上来的大鱼炖好。
牛进达给程咬金斟了一杯茶,自己也喝了一口,有些担忧道:“三郎兵败被俘,也不知尉迟那老货会否顾念往昔袍泽之情网开一面,真是令人担心啊。”
程咬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瓦罐难离井沿破,将军难免阵前亡,既然是武勋世家子弟,自然早就有马革裹尸、报效家国之准备,若因此战死,亦是求仁得仁,命该如此,不必挂念。”
他知道牛进达这是在试探他的心意,会否因为程处弼落入晋王之手便畏首畏尾,从而彻底投向晋王,不复先前制定的“中立”之策略。
对于“中立”,两不相帮、隔岸观火,牛进达是赞同的,但若是择选晋王全力依附,他绝对不会同意。
因为无论选择哪一方,都有可能立下从龙之功,就此封建一方、与国同休,可同样的,也都有可能成为叛逆之贼、遗臭万年。
牛进达可以接受因为“中立”而在将来遭受排挤,却绝对不能接受成为叛逆。
那比让他死还难受。
鱼香味传来,两人停止交谈,亲兵端着一个小铁锅进了帐内,将小铁锅放置于火炉之上,几条大鲤鱼在浓白的鱼汤之中咕嘟咕嘟的散发着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程咬金将亲兵斥退,而后起身钻到床铺底下摸出两个酒坛子,想了想又放回去一个,拎着其中一个来到火炉前坐下,拍开封口的泥封,一股浓郁的酒香便传了出来。
牛进达吸了吸鼻子,眼睛一亮:“房府佳酿啊!”
“嘿!房遗爱那小子别的本事没有,鼓捣这些乱七八糟的吃喝玩乐倒是一把好手,普天之下少有人及。今晚咱俩将这一坛子喝了,总归是行军在外,不能多饮,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