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喝了口酒,略有懊恼:“还是不够心狠啊……其实父皇当年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朕心肠软、行事懦弱,不够杀伐果断,难以做一个好皇帝。此刻若是青雀或者雉奴坐在这个皇位上,怕是宗室、朝堂都已经杀了一个来回,不知多少人头滚落、阖家灭绝……朕却始终下不去手。”
每一次看到皇后以及其余嫔妃略微渴望的眼神,都让他心中发虚……
满朝文武,真正让他放心的除去房俊之外,再没有几个了。
否则不仅要将反叛者杀干净,就算没有反叛但影响皇权稳固之辈也要予以构陷、而后彻底铲除……
关陇、晋王连续两次兵变,其中直接参与或者暗通款曲者不计其数,涉及颠覆皇权,若是量刑每一个都足够杀头抄家,但他却网开一面,大多不予追究。
房俊虽然怜悯尉迟宝琳,却也不可能为了他去李承乾面前求情,毕竟对于任何一个皇帝来说,“谋逆”都是一道绝对不可逾越的红线,房俊自忖自己开口李承乾定然会给个情面,但很可能从此君臣之间便要留下裂隙。
收拾心情,将精神重新放在政务之上。
房俊则挑起几根韭菜蘸了料汁吃了,又执壶给李泰斟酒,回道:“那厮自我家地窖抢了不少粮食,许是打算将来去封地之内种植,毕竟当时晋王许给尉迟恭封建一方的承诺……其后晋王兵败,这厮懵了头,哪儿也不敢去,便躲在蓝田附近的隐蔽处,后来干脆一头扎进山里。不过陛下免了他的死罪,并且准许尉迟恭的后人搬出长安择地安置,尉迟宝环也就下了山投降。不过他家老大一直在水师效力,本应该胜任副将的,这回受其父牵连,前程尽毁。”
自己才二十余岁,御医也说了是压力太大所致,过一阵歇一歇且注意进补就好了,不然总不能现在就用那些虎狼之药吧?
“嗯,去吧。”
尉迟恭是谋逆之罪,在不赦之列,本应抄家灭门,李承乾网开一面不予追究,却也不可能一切照旧,最起码尉迟恭的后人数代之内不可能入仕,身在军伍更不行。
这些时日他精神高度紧张,又要处置如山的政务,将本就不多的精力耗费得干干净净,即便御医给他增添了几味补药,却依旧很难提起兴致。
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