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仁爱宽宏,社稷之福、臣等之福、天下万民之福也!”
……
李承乾指着沙盘上逻些城的位置,问裴行俭:“裴卿认为禄东赞一旦与松赞干布开战,在大唐全力援助的情况下,胜算有几分?”
裴行俭恭声道:“一分也无。”刘洎奇道:“既然没有半分胜算,为何还要浪费无以计数的粮秣自重军械兵甲去援助禄东赞?这些年国库虽然充盈一些,但天下饥寒交迫的百姓依旧数不胜数
,每一分、每一文都不应该浪费。”
这就是军方与文官的基本冲突所在。
文官需要政绩,而政绩不可能平白得来,需要持之以恒孜孜不倦的投入,但是当国库被军方抽干,文官拿什么争政绩?没有政绩,怎么升官?军方同样如此,想要确保军方上下的利益,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肯定是不行啊,唯有不断的征战才能攫取更多的利益,爵位、官职、财富,都只能从战场得
来。
军方恨不能铁骑突进将大唐的旗帜插遍天涯海角,文官则坚称天下太平、河清海晏……裴行俭看了刘洎一眼,没说话,他现在的职责是以安西都护府副都护、长史之身份以供陛下咨询、参议,至于这一仗打不打、如何打与他无关,刘洎的问题
更与他不沾边。裴行俭的态度令刘洎皱眉,严格来说裴行俭并不算武将,虽然一直身在军方却是文职,日后回到中枢也必然成为文官的一份子,现在却迫不及待的为军方牟
利,简直糊涂。崔敦礼淡然道:“兵部对于吐蕃局势之预测、推演已经进行了十余次,一致认为如果任由禄东赞做大进而彻底控制整个青海湖地区,将会对大唐造成极大隐患,尤其是祁连山北河西四郡,时刻在其兵锋威胁之下。而河西走廊联通西域,是绝对不能出现半点意外的,故而这一战势在必行,最低的目标也要将噶尔家族消耗殆尽,若是能够使其与松赞干布两败俱伤,则最为完美。一旦战略目的达成,吐蕃至少需要二十年修养生聚,大唐的国策自然可以从容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