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臆、随心所欲。若是连心绪都不能予以克制,行事恣意妄为,与昏君何异?臣受陛下简拔,不忍见陛下走上歧途,所陛下不能收回成命,请罢黜微臣官职、流放贬谪。”
人生漫漫,步履艰难,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然而所有的一切归结起来,无过于“取舍”二字而已。
刘祥道既是在取舍。
舍的是圣眷,舍的是官职,舍的是半生宦海浮沉所拥有的一切。
取的是天下清名,取的是心中志向,取的是职责所在、心安理得。
所以他踏入承天门的那一刻,志气高洁、昂首挺胸,步伐前所未有之稳定。
而现在自请罢黜,亦是真心实意、毫无虚假。
君子,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李承乾面色铁青,以往儒雅随和之形象消弭不见,怒不可遏、暴跳如雷,怒叱道:“朕自登基以来,夙兴夜寐、循规蹈矩,不敢有丝毫懈怠轻忽之心,可即便如此,却为何仍不能收获汝等之衷心拥戴?就是因为朕心慈面软,使得汝等既无崇敬更无畏惧,现在朕就要以此手段让汝等知晓,朕不是不会杀人,更非不忍杀人,只是感念汝等于危急之时依旧站在朕身边,故而对汝等网开一面!可若是汝等不知好歹,对朕无敬畏之心,就休怪朕不讲往昔情面!”
盛怒之下,将心中积蓄多时之愤懑、怒火一股脑的宣泄出来,虽然这话不合时宜且有失身份,“剐刑”只可作为震慑却不宜宣之于口,但李承乾管不了那么多了。
身为君王却毫无威望,历尽艰险铲除叛逆非但未能得到应有之敬畏,反而因为要以极刑处死一个逆贼而遭致朝野反对……
朕到底是不是一国之主?
不都说君王“口含天宪、令出法随”吗,可为何到了朕这里,任谁都能反驳朕的圣意?
先帝在时,他的储位朝不保夕,不得不夹着尾巴隐忍做人。
先帝不在了,自己登基为帝,却还是不能为所欲为、得到应得之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