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提供作为生存空间的‘盆’的设计者,真正的主角是谁”
在师兄的带路下,别说对盆景设计师这个职介多了很多理解,路平安甚至对园丁体系多了很多经验。
对植物残忍?残忍这个概念大概就是动物才会拥有的。
插条再生的新植株,和原母体是什么关系,作为基因复制体的它和母体再繁衍的后代,又是什么?
以人类的目光来看待植物,必然会一团糟,他们在本质上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这要涉及到动物和植物的根本区别,涉及到为何驯兽师和园丁不能兼修的基层逻辑冲突,暂且不展开了。
而此时的路平安,被前辈上了一课。
把植物当做观赏树很残忍?定期裁剪是酷刑?那些在野外被乱砍乱伐的原木,甚至连生存机会都被剥夺杂草大概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刻,路平安深刻理解了为何园丁第一个觉醒的异能基本都是“聆听生命”。
当他们长期听到植物对于存活、成长甚至繁衍的渴望,自然也会抛掉束缚自己的那些条条框框。
“用人类的道德观,我们对任何植物的开发利用,都是功利且残酷的,但对于那个被我们选择的植物来说,它拥有在生存竞争中战胜其他同类的机遇,所以它们会对我们相对友善,但被它夺走了生存机会的其他植物”
人类的大灾难死几千人就很可怕了,收割稻田、烧毁林地的时候“园丁”去逛一圈,那收获的“惨嚎”和“恐惧”,会让大多数适合这条路的园丁,迅速抛掉某些仅适用于人类的道德观。
如果真要用人类的道德标准来“拟人化植物”的话,园丁、农夫之类本身就是极其残酷的职业,每天要吃米的人类大概就是星球之癌。
路平安其实还是作为一阶园丁的时间太短了,对基础课的掌握也不足,才会问出对老手有些匪夷所思的话语。
同时,他也理解了,为何盆景师和插花手为何明明能力和表现形式这么相近,却被视作完全不同的两条道路。
“插花手的‘花’是死的,它是用人类的审美观,用植物的残骸来制造人造景。而盆景设计师的景是活着的,是可变的,主角其实是植物本体,且最好从幼体开始培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