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
男人也是五十岁上下,穿着深黑色的格子衬衫,眉毛很浓,声音浑厚:“既然是我们约了人家,等等就等等吧。”
虽然嘴上说的话是不碍事,但桌子上的人明显能感觉的出来,马局长的心中是不愉快的。他们是什么人?
身份和段位让他们习惯了别人求他们,别人等他们。
民营企业老板敢这么放肆的,这个江洋是头一个。
包房里再次恢复安静。
所有人都没有再说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陈鹏如坐针毡,时不时的抬头去看角落的落地钟,心中有些焦急。
杜子腾刚才跟黄政乾的两句斗嘴以后,倒是不那么紧张了。
关键是他看开了,也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公司领导面前没了好印象,能得罪的全得罪了,好好的职业生涯搞的稀巴烂,他也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以前给这些领导们面子,给黄政乾面子,是因为他们手里拿着他。
现在不一样了。
公司的事情跟他没关系,以后去哪里混还说不定呢。
大不了回农村种地!
想到这,杜子腾干脆不再拘谨,翘着二郎腿自顾自点燃了一根烟抽。
抽的是软盒的中华烟。
这是刚才上楼的时候,陈鹏特意在楼下烟酒店买的。
干工地的人,绝大多数的时候车里都会带着三种档次的香烟,甚至更多。
高档的烟,是在接待领导的时候抽的。
中档的烟,那是跟材料商或者下属的时候抽的。
至于低档的香烟,往往都是在没人的时候一个人抽。
这个行业有句值得揣摩的话,那就是工地上的钱不是赚来的,而是省出来的。
一个工程项目能赚到手里多少钱,不是看利润有多大,而是看项目经理会不会“操作”。
蓝鲸集团的成本部没有把很多“隐形成本”计算进去,这种潜规则让杜子腾不得不办法从各个地方搞钱,一个原则:能省就省。
而抽烟,只不过是平时养成的小习惯罢了。
杜子腾摸着烟盒,嗤笑一声,随后丢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