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仲夏之际,天气炎热,可长公主刚生完孩子,身子虚弱,不能吹风。看到竹林在风中恍动,苏瑜本能的挡在她上半身的位置,不让风吹到她的头。她这些细微的举动长公主都看在眼里,她为自己曾经对苏瑜的偏见感到十分愧悔。
不多时,方嬷嬷就领着多个女使嬷嬷匆匆赶来,抱的抱,扶的扶,很快就张罗着准备离开。苏瑜趁机递给雪娇一个眼色,雪娇立即张口问,“王妃,这个活口怎么处置?”
苏瑜眸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方嬷嬷的反应,她是梁太后的陪嫁心腹,梁太后有什么动作她不可能不知情,抑或者她还有帮着出主意的可能。
果然,在听到雪娇这话后,她看到方嬷
嬷身形微不可见的一抖。前面的嬷嬷女使们走得很快,就怕耽搁了长公主和小公子回去歇息,偏生只有方嬷嬷落在最后面,尖起耳朵想听她的下文。
“带回府去,势要问出幕后主使。”
背对着苏瑜的方嬷嬷搅着手里帕子,眉头皱得老紧,脚下的步子突然加快了。
“王妃,真是她。”雪娇看着方嬷嬷离开的方向,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竹林幽深,默默无语。眼前这一地的尸体,是宣祈离京后,第一次那么明显的展露她在京城的危机。
“我的手脏了,寻个有水处洗洗吧。”
……
朝圣阁的软榻被临时改成了长公主歇息的
地方,因为在方嬷嬷领着众人前来相助时她便昏睡过去。太后紧张不安的守着床头,心肝肉似的喊了一通,悔不当初的眼泪像是不掉线似的往眼眶外冒。
太医很快被宣来,替长公主认真把了脉,确保只是生产太过疲累的缘故导致的晕睡,梁太后这才稍稍宽心。等到太后一走,阁中奴役都清到外头侍候,她的后怕才明显感觉出来。
她后悔为取信苏瑜让宣珏犯险,又震怒肖美媛编出谎话遣走方嬷嬷。
“我如今想来,还是没能想到肖美媛为何要支走你和苏瑜身边那个叫雪娇的女使?她到底要干什么?她又干成了吗?难道她打的主意与我一样,想取苏瑜那贱人的性命?”
北墙上挂着一张弥勒佛相,他笑口常开,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知晓尘间所有事,却不执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