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起来这两家关系应该不怎么样吧,我怎么瞧见伍勇媳妇儿在费婆子家进进出出忙前忙后的?”
“说起这事就真是很臊脸了,但伍勇媳妇儿不觉着啊!反正卖出去的那个是外甥女,又与她不怎么亲近,志家家可就不同了,毕竟邻里邻居住着,出个门撞着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今又与县丞家扯上了关系,能不得来好好巴结巴结吗?”
……
阿媚紧紧的靠着那株歪脖子柳树,现在全靠那树支撑着她发软的身子。
她从来没听伍郎说过他在县丞家当西席先生,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小生意。每次找她是因为钱,每次见她说得最多的也是家里如何如果的苦,如何如何的需要银子,然后他会如何如何的努力赚银子赎她出去,然后再从她那里拿走好多好多的银子。
在她撑不住的时候,蝶依扶住了她,问,“这么龌龊没良心的人,你要的答案不是已经呼之欲出的吗?真的还要见吗?”
阿媚的指甲紧紧的扣着粗糙的柳树皮,使劲儿的扣着,痛得她的指间发颤也没松开。
她怎么可以这么蠢?竟会信他的花言巧语会将自己赎出花
满楼,更奢望将来他能护自己一辈子。
她怎么可以这么蠢,怎么可以?
怨忿像雾一般,先是纤薄,然后浓烈地紧紧将她包围住,无尽的恨,无尽的恨抓抠着她的心。她再也忍不住了,她需要一个发泄口,那怕自己即将被撞得碎身碎骨,她也再所不惜。
“蝶依姐姐,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适才那些议论蝶依是听见的,那个伍志高明显将阿媚当作了不用负责任的摇钱树,任谁能吞得下这口气?她听着阿媚声音和身体都在发抖,似乎明白了阿媚此时心中所想,淡定的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有我呢。”
阿媚得到这一声鼓励,浑身像被注入了一股无限的力量,她站直了身子,大步朝费氏走去。
费氏正在门口受人恭贺与人寒喧,忽见一个戴长帷帽的女子从人群后挤到人前停住。她一贯是先敬罗衣后敬人的,但见这女子一般绫罗价值上百两,心想不知是哪里来的贵客,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容,十分客气的问道,“这么姑娘不知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