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临近黄昏,吴亘方勉强醒了过来,揉了揉有些发木的脑袋,突然想起,还未给水从月安排房间歇息。
急匆匆走出屋门,又转头愣住。只记的意识消失前,自己是倒在院中桌上,何人将自己送回了屋中?老莫,不可能,宝象,得了吧。
转头四下寻找水从月,却不见其踪迹。正疑惑间,忽然心有所感,抬头向烽燧望去。
暮色四合,一抹夕阳仍停留在地平线,余晖返照山光,竟然是说不出的妖娆绮丽。清月如勾,却是早早挂在了黛青色的天空。
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斜坐在灰青色的烽燧砖墙上,侧脸望向旷野,一条腿兀自惬意放在墙头,就着夕景一口口小酌。
砖青、暮薄、霞绮,孤人、独燧、远山,倒似丹青大家泼墨于天地,点墨之间,竟成如此绝美之作。
吴亘慢慢走了上去,坐在这个惊才风逸的男子对面。
“水兄弟想来也是富贵之家,为何却单人独马行走诸国。”吴亘斟酌着语句,小心的探查着男子底细。
“找路。”水从月喝下一口酒,淡淡回了两字。
“什么路。”吴亘有些摸不着头脑,能走国穿郡,行走万里之人,能找不着路,那此路就非彼路了。
“你可知,在这个世界上,有凡人和异人之说。”水从月悠悠问道。
“倒是听过一些,只是不明究里。”吴亘实话实话。自从经过往生路后,自然也知道世间有些人,与凡人是不同的。
“异人中又身具各种异禀。有兽人,身具妖兽血脉,可幻化兽形。有武者,锤炼人身天地,以力证道。
有练气士,可吐纳天气灵气,出离凡俗。有知者,重在修炼神魂,破虚妄,明真我。还有一些人天生身具异能,可操水控火等。如此多的路,你说我又当走哪条呢。”水从月将头转了过来,眼神迷离。
吴亘此时才知道,世上的路原来有这么多条,怪不得宝象能生出四臂,“不可以多路并驱吗?”
“可以,很多异人多是并修诸艺,只是有所侧重罢了。”
吴亘站了起来,站在女墙边看着落日沉沦,忽然转头问道,“如此多的路,难不成人人可走。”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