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只要楚喜不当值,吴亘都会邀其同饮。因为水云间要连演五天,所以楚喜来得倒也勤快。
每次浣纱女一出场,其人便直勾勾看着远处的倩影。只是每每看到有人随浣纱女到了台后,脸上则难掩颓丧,不时面露狰狞。
这一日晚上,楚喜不出意料又喝多了,歪倒在一旁喃喃自语。
吴亘慢慢转动酒杯,琥珀色的酒水在烛光下轻轻荡漾,变得忽明忽暗起来。看了看趴在桌上的楚喜,吴亘轻声道:“楚兄弟可想发财?”
楚喜闻言自嘲道:“世人皆爱财,见之如蝇逐臭,如蚁附膻。楚喜亦是一俗人,岂能不想。”
吴亘浅浅饮了一口酒,将酒杯放下,“依我看来,楚兄弟在黑塔家为吏,恐怕一辈了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庸庸碌碌枉过一生罢了。”
起身走到阳台边,指着远处的水云间,“即使以楚兄弟的头脑,机遇好些,过个十几二十年或许能爬到高位。但是,那位姑娘能等吗,台下的那些人允许她等吗。”说着猛然转头看向楚喜,目光如电。
楚喜从桌上爬了起来,一脸无奈道:“吴亘,我出身寒微,只能是按部就班向前,能走到现在已是十分不易。
不瞒你说,如今回到我出生的部落,在乡邻眼里,我也是有出息的人,一个个羡慕不已。却不知,我在这偌大的高垣城,仍是如狗一样活着,每前行一步都极为艰难。”
说着,楚喜抓起酒壶就往自己嘴里灌,咕咚咕咚喝下几大口,被呛得连连咳嗽。看着眼前的酒壶,楚喜惨笑道:“浣纱姑娘那里,如能像现在一般望上一望,已是心满意足,遑论其他过分想法。”
“呵呵。”吴亘冷笑道:“废物,人生一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中意的人,就不能豁出去拼一回,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她强颜欢笑,日日陪着这些粗鄙之人吟曲喝酒。”
“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楚喜抹了一把嘴角,颓然靠在椅背上。
“大丈夫生于世间,岂能久居人下。”吴亘挥舞着手慨然道:“如今之天下,早已格局分明,若是不能破局,想着一步登天何其难也。
如你在万户府中,整日蝇营狗苟,循规蹈矩,如何能抱得美人归。倒不如索性提了三尺剑,行非常事,立不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