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右撤退,见对方还有些犹豫,勃然大怒道:“快走,这是命令。”
罗章张了张嘴,终是拨转马头,率领自己带来的五百亲兵向着右侧奔去。
“祖远通,你为什么不走。”吴亘大声道。
祖远通面色痛苦的盯着在泥泞中艰难跋涉,被苍家箭矢一个个钉死的士卒,嘴唇微颤,胸口不断起伏,眼中已是血红一片,“没了,都没了。”
忽然,祖远通一把推开正替他举盾的亲兵,将头盔一扔,死死盯着那些仍在不停射箭的苍家骑兵。
这些人已经停了下来,正面带笑容,如同猎人戏耍陷阱中的猎物,一个个射杀着沼泽中的北军士卒。有时候甚至不直接射死,而是先射中他们的四肢,将其钉入泥中,任由泥水覆没他们的口鼻。
“祖远通?”吴亘又招呼了一声。
祖远通扭过浊泪横流的脸,惨然道:“吴镇抚,你走吧,把还能动的弟兄们带走。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我不怪你。我不走了,我的人多在这里,得有人陪着他们,给他们报仇。”
说到最后,祖远通如疯魔般怒吼,头上乱发狂舞,眼角有血泪渗出,“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认为我只是个趋炎附势、贪生怕死的废物。今天,老子就让你们看看,我祖远通不是孬种。”
祖远通身上黑气萦绕,伸手拔出自己的佩刀,举刀在自己额头割了一下,面上的血如瀑布般落下,宛若传说中的修罗,“小的们,走,走啊,跟着你们废物千户,夺回你们尊严,夺回我们回家的路。”33
嘭嘭嘭,这些还活着的北军士卒亦是身上升起黑气,眼中血红一片,气势陡然暴涨。或从泥中爬起,身上还带着羽箭,或纵马前行,全然不惧迎面而来的箭雨,如同一个个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
咚咚,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密,这些北军士卒,在祖远通带领下,义无反顾扑向左翼的苍家骑兵。
看着罗章在右翼追兵到达前,带人冲出了包围圈,吴亘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扭头看了看祖远通身后那些苍凉悲壮的背影,吴亘轻声喃喃,“也等等我,等等你们这个废物镇抚。”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