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这半年经事,比往年想事周全得多,哪怕郎主治家时,也没有阿郎这样的体恤下员啊!”
李渚生将诸事则记录下来,又忍不住感慨说道。
“往年少不更事,经此才觉得人情最是珍贵。若没有渚生叔你们不离不弃的追随,我真不知在这关西如何生存下去!”
李泰闻言后也感叹一声,起身拍拍李渚生肩膀又开着玩笑道:“我在长安带回几斗好酒,唤上去疾他们几个,咱们今晚去渚生叔处煨上老鸭饮酒!”
李渚生听到这话,老脸顿时一臊,话也不说,转头就往门外走去。
这一夜,自东州一路追随李泰至此的十几名老家人汇聚李渚生住处,一边喝着滚烫的老鸭汤佐酒,一边畅谈过去这大半年的经历,难免是有些伤感,但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展望。
李泰归乡又过几天,已经多日不见的郑满再次登门。
“这热汤浸泡真是舒服,郎君不愧名门膏腴,如此滋味才是生活啊!”
郑满荣幸成为商原汤浴第一个客人,全身浸泡在浴池里,脸庞被热气熏得通红,一边学李泰用木槌捶打着关节,一边满脸羡慕的说道。
李泰自己泡在屏风另一面的单独浴池中,倒也不是有洁癖,实在是所见古人大多不爱洗澡,听到郑满这感慨声,便笑语道:“郑从事、不对,应该是郑县尉,如果不满足眼下的名位,我庄上也有虚席待你。恰好庄事渐繁,我也需要一个精明干练的人来帮忙管家。”
郑满得了便宜还卖乖,闻言后嘿嘿笑道:“这县官之位,名为官、实则役。在我看来,实在不如夏秋时辅助郎君于乡作业过得舒心!唯是不敢轻负上恩,也只能勉力为之啊!”
过去这大半年,可谓是郑满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如果不是遇到李泰,他这全无乡势也无后台的县衙胥吏,终此一生怕也只能潦倒县乡之间琐碎杂事中。
但仅仅只是帮助李泰促成一次同县衙的借贷合作,因为成功纾解了县尊的困境,被县令杜昀举荐,一跃便从区区一介流外的胥吏成为真正的品官县尉。
他嘴上说着事务繁忙,但实现如此阶级的跨越,心情如何能不激动?
近日出入县衙,他便听到许多原本的胥吏同僚暗里懊悔,